第12章 机场他来了

苏小瑞自从曹军的小屋逃出来，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那天的事可大可小，闹开了在场的男生个个都会进监狱。自己也在现场，应该也脱不了干系。

        苏城暂时还没传出哪个高中生被抓的消息，或许还没案发。但他又不愿意给曹军去个电话主动问问情况，再说了，如果曹军被抓了，自己打电话就是自投罗网。

        曹军是一条粗糙糙的汉子，十几年来唯独对他细心呵护，这份情谊他感受到，他不可能不关心曹军。但他想着那天画面就感觉恶心。他很生气，甚至想哪怕曹军坐牢都是活该，他不想理他了。

        他趴在书桌上迷迷瞪瞪，每天当做最后一天过，总感觉警察每时每刻都会带着手铐来找他。

        班主任点名时他惊恐万状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书本文具，全班莫名其妙看着他哪来这么大反应。

        他原来是好学生，现在成绩一点点掉下来。经过那次跟罗胖打架，他妈妈得疯病的事全校皆知，老师们只当他心情不好，对他也不苛责，只求不给他压力。他就这样一天天浑浑噩噩地过着。

        他想自己的结局不是被抓进监狱，就是被白大褂抬在担架上绑去精神病院。他感觉自己已经病了，经常出现幻觉，那个男人不是真的，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基因开始躁动了。

        他又去了一次小姨家，翻出那本杂志，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但看人物介绍更让他迷惘。斐恩，欧洲的科技财富精英，百年的家族积淀，拥有无尽的财富。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座小城，还曾经跟踪他？自己是真出现幻觉了，没错的。

        这天放学他迷迷登登刚走出校门就被人拦住了，是曹军。他消瘦了很多。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站在他面前，看样子是等了他很久，有点局促不安，两人相对无言。

        “对不起。”沿着街边往苏小瑞家走，半天，曹军才挤出几个字。苏小瑞心里忽觉一阵委屈悲愤。

        “嗯。”他只能表示自己收到了道歉，但绝不表示原谅曹军的堕落。

        “那天你先走了吗？怎么离开的？”曹军小心翼翼地问。

        “跳楼！”苏小瑞冷冷的回道。

        “真的？……三楼啊，你怎么跳下去的？伤了没有？”曹军感觉不可思议，看苏小瑞冷冷的瞪着他，不敢再追问。

        “我混账，那天我们真的喝醉了。”曹军很惭愧地嘟囔着。

        “做都做过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警察找你了吗？”苏小瑞冷冷地问。

        “没有，崔莹莹没报警，我爸给了她很大一笔钱，把这事压下来了……你别担心，我们没事哈。”

        “这事就这么完了？！你们还是人吗，跟群狗差不多！”苏小瑞有点气急败坏地吼道。

        “是，是。我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我爸差点打断我的腿。”曹军喃喃地说。

        “断了吗，裤管挽起来给我看！”苏小瑞恨恨地一脚跺在曹军腿上。真断了才能解恨。

        曹军吃疼，嚎叫着闪到一旁。“差一点，就差一点啊!”他一边跳一边看苏小瑞脸色。“现在断了啊。”

        他一瘸一拐地跟着苏小瑞走进三角巷，走进小楼。哈巴狗一样只求着苏小瑞给个好脸色。

        “苏小瑞，我爸这回气很了，要把我扔到美国，让我走远点，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也是怕崔莹莹反悔。你跟我一起走吧。”

        苏小瑞有点发愣，“你要走啊。”他想不到曹军有离开自己的一天。

        “一起走吧。我爸给的生活费够我们两人花。”他见苏小瑞有点失落的样子，心想他还是念着自己的，有点喜滋滋的。

        苏小瑞脸色苍白，身形比前一阵更消瘦了，一阵风能吹倒似的。曹军有点心疼。掰过苏小瑞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苏小瑞，到了美国，我们正大光明在一起，我不去喜欢别人。”

        “你有病啊！”苏小瑞瞪了他一眼。

        “我有病有病，这不病根都在你身上嘛，你给治治呗。”曹军扑过来，压着他身子，强行掰过他的脸。

        苏小瑞气不过，这个人就是头猪，他拳打脚踢，使劲推开曹军。“曹军，我今才知道你有多厚颜无耻，干那事恶心我还不够，还来这个……”

        曹军怕被打又怕他闹，只好将他手脚死死抵在墙上。他瞪着苏小瑞眼睛，“苏小瑞，你肯定明白我的心思，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苏小瑞给他气笑了，“滚开，你这满脸粉刺往上凑恶不恶心啊！你今要是碰我一下，朋友没得做！我苏小瑞只喜欢大胸大屁股，你去美国先变个性咱俩再谈。”

        曹军有些泄气。他确实喜欢苏小瑞，但让他自己放弃丰胸肥臀也有点为难。他放过苏小瑞叹了口气瘫到沙发上。

        6月，苏小瑞把黏黏糊糊的曹军送上飞往美国的飞机。曹军还孟姜女哭长城一步四回头地看着他。

        苏小瑞看到曹父曹母在场有些尴尬。好在两个大人都不介意，再过分的事都超不过幼儿园脱裤子那次。曹军也是大直男，一头栽在女人身上而不是男人身上，有啥好担心的。

        曹父曹母是知道苏小瑞家事的，对他是又爱又怜，也愿意资助他随曹军一起留学，奈何苏小瑞就是不同意。他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喜欢黏黏糊糊的感情，要是妈妈看得透能放手也不至于最后精神分裂。曹军对他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宁愿曹军滚到美国，他无牵无挂反而落得自在。

        出了机场，苏小瑞与曹爸曹妈告别，曹家主宅在临近机场边的别墅区，不顺路。他再三婉拒了曹家父母开车送他回城的建议，准备走到机场巴士站台搭车到市中心。

        走进车道，苏小瑞忽听到身后一片躁动，回头看到一群人走出来。为首的是几名保镖，黑衣墨超跟拍电影似的，簇拥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西装笔挺，身材修长，戴着墨镜也能感觉气质尊贵无比。苏小瑞感觉有点眼熟，他想应该是位明星吧。

        一群人簇拥着男人走向外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这车造型科技前卫，车顶悬浮式设计，线条极其唯美流畅，黑曜色泛着金属光泽。苏小瑞是喜欢车的人，这车和谐地融合了低调奢华和炫酷拉风，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被簇拥的男人走到车边突然停下，转过侧脸，透过人群看向苏小瑞的方向。

        墨镜下，苏小瑞都能感觉到对方目光的直视。一瞬间恍惚惊觉，墨镜下这男人应该是那张杂志封面上的脸。

        再定睛一看，那人已坐进车内，炫酷的汽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视野里。

        疯了！

        苏小瑞想，自从看了那本杂志后，那张脸不停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梦魇随行，自己真得了癔症了。哪天真得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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