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躁动的精神病院
苏城精神病院。
车辆刚驶入病院街，苏小瑞就感觉到异样。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警车和救护车停在路边。沿路设有一个检疫关卡，周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特别通行证，警官才予以放行。
“上周苏城精神病院已经人满为患，不再接收病人。在is病毒传播初期，有的病人出现轻微症状被送到这里，结果这里成了苏城病毒感染最严重的区域。现在这里变成隔离区，进出都要特别通行证。”
周李说着拿出两个挂牌递给斐恩。“这是特别事务小组送来的证件，授予最高权限……我们已联络院长，他会安排苏妈妈离院。”
斐恩随手接过吊牌，带着苏小瑞下车。医院周围已有部队警戒。出示挂牌后，两人一路畅行无阻。
走进治疗大楼，这里的情形令人大吃一惊，医院里的病人似乎集体躁动。乱跑乱叫的病人、追着病人的护工、匆匆赶来的医生，乱成了一团。
斐恩和苏小瑞等电梯上楼，一位医生匆匆赶过来迎接他们。
他一边流着汗一边向斐恩解释道，“斐总吗？我姓林，主治医生。今负责院方接待的。你们是来接苏敏吧，苏敏住在405室。现在应该在睡觉。医院全住满了，有点乱，医护人员人手不够，只能打安定让病人先安静。”
林医生急于解释医院的混乱，那两人神情严肃只是点点头。从住院大厅和楼道间的纷乱来看，病人数目远远超过了医护人员的管理能力。医护人员虽穿着防护服，但不少防护服在与病人拉扯中破损。
林医生暗自嘀咕，考量着这两人应该大有来路。除了高个子颜值和气势带给他震撼之外，这个时候能进医院，还是院长亲自叮嘱陪同，都是极重要的人物。要不是院长在疾控中心开协调会实在走不开，听那语气都要赶回来亲自陪同。
电梯门打开，三人刚走进去。突然走过来一个病人，神情迷乱，嘴里嚷嚷着，试图冲进电梯间。林医生稍一阻拦，病人开始骂骂咧咧，狂躁地撕打他。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病人突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角流血，眼睛血红死死盯着他们。
苏小瑞心跳如鼓，他被眼前的景象刺痛了双眼。斐恩面色平静，蹲下身子，一只手拂过病人的面颊。隔了几秒，病人恢复平静，呼吸逐渐平稳。
“好了，抬走吧。”斐恩向赶来的医护人员道。
电梯门再度合上。
电梯里林医生刚刚站稳，喘了几口气，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形象十分狼狈。没日没夜的工作快让他崩溃，又遭病人一番撕打，彻底崩不住了。
“病人集体发作，医院根本控制不住了。不少医护人员已经被感染了。我们每天都在密接病人，不能休息，防护装备形同虚设。”林医生索性扯下撕烂的防护服，团成一团，恨恨地扔进电梯间的垃圾桶。
他哽咽着说，“每天都在赌命，今天是医生，明天是病人，后天是死人……照这种情形发展我们也不用管别人了，直接等死吧……”
突然他不说话了。斐恩正看向他，幽蓝的眼眸深邃让人平静，他的手轻拍了下林医生的肩膀，看上去像是安慰。“好好工作，尽医生的本份。不必担心传染的问题。”
林医生觉得一股扑面的清凉，神思清朗。他想起刚才那个病人的状况，医护人员过来搀扶时，病人已很配合地站起身来……那是治好了
林医生突然理解了这句话的份量，面露惊讶之色。他看到斐恩的挂牌，“特殊事务小组”……他隐约听过这个组织，传言成员都是异人……这人果然非同寻常，或许就是医院的救星？
走出电梯间，碰到一个病人和护工追逐，差点撞倒他们。斐恩扶住苏小瑞，皱皱眉。“太乱了……林医生，先带我去病房走一走吧。”
林医生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他知道这走一圈可能意味着什么，拼命地点头，“好好，斐总这边请。”
两人跟着林医生巡视了一圈病房，斐恩看似漫不经心，但楼道和病房里的躁动随着他的来临渐渐平息。有的病人重新陷入昏迷，有的开启日常或沉默或唠叨的模式，医院逐渐回到往日有序的状态。
“有的病人是病毒感染所致，观察有没有后遗症，没问题就可以出院。有的是本身有精神方面的病症，还需要继续治疗。”
斐恩一边走一边吩咐。杀死is病毒只在他弹指之间，但真的精神病患者治疗起来颇费劲，他们原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吧。
说话间，三人来到苏妈妈所在小楼的楼层。打开405房门，病床是空的。苏妈妈不见了。
林医生赶紧叫来护士，责问道，“病人呢？”
护士也慌了，“中午查房还在的呀！苏敏今一直睡着，能跑哪里去呢？”
妈妈居然丢了，苏小瑞有些慌乱。斐恩脑海里迅速扫描了整座医院，大院里有两栋住院楼，还有些平房，主楼地下还有一层。他在地下负一层最东角的隔间搜索到想要找的人。
“林医生，负一层最东边的房间是做什么的？”
“啊……负一层东部设计是停尸房，停尸房最东边房子应该是工具房，一直没用上，可能空房间吧。”
林医生使劲回忆着。这位异人为什么突然问起那间房，他毫无印象。
苏小瑞听到停尸房三个字已大惊失色，斐恩忙抚慰，“没事，你妈妈没事，信我。跟我来。”
没什么比斐恩的承诺更令人安心的，苏小瑞舒了一口气。
斐恩牵起苏小瑞的手向电梯间走去，林医生赶紧跟上。
两层住院楼地下相通，电梯直下负一层。电梯门打开，正对着负一层幽深的长廊。
负一层潮湿阴暗，长廊两侧墙面斑驳，墙漆起卷剥落一地，似乎近期无人清理。供电系统也不稳定，好几盏灯没有响应亮开。只有为数不多的灯照明，走廊显得幽幽暗暗。
走廊里很安静，三个人的脚步都有回音。
经过两扇大铁门，一股冷气透了出来。“这是停尸房？”斐恩脚步停了下来。
“是，是。”林医生以为斐恩找的就是停尸房，赶紧按下门口的开关。两扇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冷气直面扑过来，伴随着一股尸臭味。
斐恩本意只是问问，门开了也不好不进去。停尸房是病毒最集中之地，这些病毒扩散出去会惹大麻烦，既然门开了就得顺手灭了。
他揉了揉苏小瑞的脑袋，压进怀里，“不看，污秽眼睛。不要进去，在这等我一会。”
纵使苏小瑞不会感染，他也不愿意他呼吸污浊的空气。
林医生目不斜视，异人的事不敢乱看乱猜。他领着斐恩走进停尸房。
苏小瑞乖乖地靠在墙边等待。斐恩既然不急，妈妈必然无事，找人也不急一时。
突然感觉肩膀一紧，似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看向四周却没见有人，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这世界上的鬼怪传说现在他都信了。他正准备去找斐恩，忽看到几米开外向东方向，有扇门微开，有人探出头在轻轻地唤他。
“小徒弟，小徒弟。这里，这里。”
苏小瑞看过去，只见前次有缘见面的，那位“清风道长”从一扇门后闪身出来，关上房门。原来“清风道长”一直站在旁边这道门后，拿了东西砸了他一下。
在这个阴暗的地下走廊，“清风道长”长衫白须，依旧显得仙风道骨，执着那把铝箔包裹的木剑，昂首挺立。
“小徒弟，你这次来是要正式拜师吗？现在不行，你大师兄正在做法，为师还要守卫。”
这些精神病院的病人神志不清，苏小瑞不知所云。只能顺着话说。
“大师兄是？”
“你大师兄就是雷法师啊。你大师兄道行高深着呢，正在驱邪。”
斐恩听到动静走出来。林医生跟着出来，看见病人在此乱晃，急道，“道长，你怎么跑这儿来玩，又胡闹些什么。里面还有人？都走都走。”
道长一脸严肃，“雷法师正在做法，你们不能进去。”
“又在搞小集会？谁让你们跑这来的？”
见林医生上前推门。清风道长举起剑来，拦住他，做出防守姿势。
“你们这些俗人不懂玄机，要不是雷法师做法，我们清风派弟子早中了邪祟。你看看，现在整个山头都病倒了，清风派一个都没得病。”道长说得掷地有声，气宇轩昂。
斐恩扫了林医生一眼。林医生悄悄道，“道长在医院收了不少弟子，都是病人，说来也是奇怪。这些人这次都没有感染病毒……”
道长盯着他们悄悄说话，打量了斐恩一会，“这位仁兄气宇不凡，有天人之像。你一定知道老道此言非虚。”
“……我们能先看看吗，不去打扰。”斐恩道。
道长让过身体。抱剑靠在墙边。
门上有个小小玻璃窗，透过小窗能看到屋里大致的情形。
屋里大约有七八个人，手拉手围成一圈，地上似是画了个大图案，按照方位放置一围烛火。苏妈妈坐在轮椅上被围在烛火中央，像是睡着了。有个穿戴着黑衣黑帽的人，顺着圈外游走，收手合拢置于胸口，念念有词，像是在举行某种宗教仪式。
苏小瑞颤抖地问斐恩，“这是在干嘛？想把我妈妈怎么样啊？”
“驱邪。仪式有点麻烦，不过有点用。”斐恩扫一眼地上的花纹，心里大致有数。捏了捏苏小瑞的手，让他放心。
“这能信吗，会不会是xie教？”苏小瑞兀自不放心，十几年的正统教育，让苏小瑞对这类很抵触，何况这个仪式看上去很诡异。
“应该对你母亲没有恶意。”
突然间屋里烛火升腾，苏妈妈像是被裹在烈焰里燃烧。
苏小瑞大惊，顾不得其他，对着门直接就是一脚，“砰”的一声，门洞大开，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苏小瑞抄起门边的一块木板，不与废话，直接敲在那个黑衣人脑门上。那人不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一眨眼屋内烛火全灭。
苏小瑞瞥见斐恩已蹲在妈妈的轮椅边。
林医生冲进来大喝，“不许搞歪魔邪道，赶紧散了，谁不走关谁禁闭！”
此地“信徒”最怕医生，闻言屁滚尿流做鸟兽散，屋里三人耳听着走廊里杂乱的跑步声渐行渐远。
借着走廊透过来微弱的光，苏小瑞看到妈妈神态安详地在沉睡，对周围发生的事浑然不觉，也没有烈焰灼伤的痕迹。
苏小瑞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似是晕死过去。他揭开黑衣人兜帽，看到那人的脸，惊叫道，“雷凯岚！”
斐恩将轮椅推开，地面露出一个圆图，上方写着“asabove,下方写着sobelow（天上如是，地上依然），中间是双蛇双翼权杖的图案。
https://www.sywwx.com/93861_93861941/3874234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ywwx.com。书阅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syw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