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脑子有病
怀瑜早进了车厢查看车厢里的情景，听到她的话，掀开帘子没好气的说：“也没见你有多收敛，悟尘大师的话你是从来不好好听的。”
苏折玉知道她说的是雨夜时劫马之事，自从她知道那晚人是汉王之后，就整日提心吊胆，抓到空子就要说两句，苏折玉这几日被她吵的头疼，实在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忙问她车内情景如何。
怀瑜表情一时十分精彩，闷声道：“你自己进来看吧。”
“呦呵，还能是什么夜叉罗刹吗，能让你这种表情？”苏折玉挑眉，三下五除二将老婆子捆个结实。
拍拍尘土，也没进到车厢，只掀开车窗帘子，笑着的脸微微僵了。
“还真有啊……”
苏折玉头疼，天杀的，她以后还怎么去扮演天真少女啊。
车厢里的二人早就醒了，看到车窗的动静，下意识地抬头看，就看到呲着大牙笑的苏折玉。
“苏折玉！你，你怎么在这？”和硕公主哑着嗓子，惊呼道。
苏乐语看到她更是一惊，闷声咳嗽了两声，怨毒的看着苏折玉：“今日之事是不是你要蓄意报复于我！”她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苏折玉，你若看我不惯，大可只冲着我来，何故牵连他人，你可知道你冒犯的是堂堂和硕帝姬！！！”
苏折玉疑惑，仔细回味了苏乐语说的每句话，险些被气笑了，也不想着什么寻常贵女，什么天真少女了，直接皱眉骂道：“苏乐语，你脑子没病吗？”
苏乐语脑子当然没病，她是太明白，她遭遇了什么。
自前朝传奇皇后披甲挂帅，力退蛮夷之后，世人对女子看法开始转变。又因那传奇皇后有意推动女子出走，许多女子不甘徒然消磨于内宅，更有“健妇持一户，胜一大丈夫”之说法。
只是前朝盛况，现世难得，女子还能出游，却到底不如从前了。
世人口诛笔伐，没发生的都能传出花来，更何况她今日真的被几个小混混掳走了。她与苏折玉本就关系不好，如她有心用这个做文章，世人该如何看她？
她必须先一步将破局。
今日之事，她不是一时失足被掳走的，她只是因为得罪了嫡姐，被其略惩小戒了一番。将一切事情归咎于内宅恩怨，世人只会关注于她被手足陷害，只会关注她如何纯真，如何可怜。
苏乐语盯着苏折玉，嘴里一股血腥味。
苏折玉头疼地看着她，啧了一声，冲苏乐语伸手。
苏乐语瑟缩了一下，躲了过去。
“给老子张嘴。”苏折玉没了耐心，伸手捏住苏乐语的脸颊，迫使其的嘴张开。
苏乐语嘴边有一道淡淡的血线，是她紧张时咬破了自己的嘴角，苏乐语这才感受到唇部阵阵刺痛，但更痛的是两边脸颊，。
这个女人，手劲怎么那么大！
“你放开！”
苏乐语皱眉，想要拍开捏着她脸颊的手，却被苏折玉用另一个手给钳住。
用手左右掰着苏乐语的脸，细细探查了一番，苏折玉募地笑了，遇见一个林渊是个表里不一的也就罢了，这苏乐语竟也是个内有乾坤的。
冷笑道：“苏乐语，你跟我这儿扮猪吃虎呢？”说完也不等苏乐语反应，让怀瑜仔细搜搜苏乐语的袖子，果然中衣窄袖的暗缝里找到一个发簪一样的峨眉刺。
“你早就醒了吧？”苏折玉松开了她的脸颊，接过峨眉刺仔细端详，“这京都果然卧虎藏龙，我以为你是娇宠无脑的小姑娘，没想到是你还是个会武功的。”
苏乐语这个体质，练成武可比寻常人艰难，而且还瞒过了苏和。
苏乐语暗惊，否认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也不必同我装蒜，你那点内力跟没有一样，若不是我……”
“咳！”怀瑜见她家小姐有嘴上没把门了，忙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折玉讪讪停嘴。
“二小姐，我明白你的顾忌。你且放心，今晚你与和硕帝姬只是转道去南府听竹大家的《扇生花》了。”
苏乐语不为所动，警惕的看着苏折玉：“我如何信你！”
苏折玉不耐烦了，手中峨眉刺往窗柩一插，尽根没入那木头中：“苏乐语，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和硕帝姬此时还有些懵懵的，看到这一幕，吓得一哆嗦，瘪瘪嘴差点没哭出来，乌黑的杏眼里蓄满了眼泪，到底没落下来。
苏乐语皱皱眉，伸手安抚和硕帝姬，将她搂进怀里。
“但她有。”
皇室之人的一个人请啊，更何况是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的人情呢。
苏折玉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苏折玉看着十分信赖的依偎着苏乐语的和硕帝姬，抿嘴没有说话。
车厢里有点安静，怀瑜开口打破平静：“我等，只是路见不平，并没有想要挟恩图报的意思。”
“为了帝姬的名誉，我们也会闭口不提今天的事情。苏家仰仗皇帝过活，自然会为皇帝解忧而肝脑涂地。”
言下之意，这件事情传出去会让皇帝烦忧，所以这件事不会传出去，至少不会从苏氏嘴里传出来。
苏乐语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松，捂着胸口又咳了几下，恨恨地盯着苏折玉：“苏折玉，我不欠你的。”她听见了之前她们的对话，“此事若是泄露一点，你会武功的事，也会世人皆知。”
“那两个人，如何处理。”苏乐语又问到。
这两个人留在世上，就是把柄。
“大晋律例，拐带妇女者，斩立决。苏折玉，你别动恻隐之心！”
“我自然会物尽其用。”苏折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自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把柄威胁别人的无聊心思，却也不妨逗逗她。
苏乐语果然要发怒，只是苏折玉抢先一步将帘子拉上，南府就在附近，苏折玉让怀瑜驱车将二人送过去，她在原地看守两人。
“小姐！”
怀瑜远远地看见苏折玉背着手在拐带妇女的那两个人面前来回踱步。
“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停住马车，怀瑜皱眉看着两人，“总不能真的拿来威胁二小姐吧。”
苏折玉掐腰扬眉：“我是那样的人嘛！放心我已经放了信号，父亲手下的人我还未用过。这回是派上用场了，这两人行事颇有规章，想来是背后有组织的，好好审问这两人兴许能扯出大鱼。只是我们到底没有审讯刑侦的权力，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是。”
“可是，小姐，二小姐那意思似乎不愿这是移交官府。”
苏折玉皱眉，迟疑道：“若不送官，不知又有多少良家妇女遭这一桩祸事。”
“二小姐大概是怕这二人被审讯时将她攀咬出来，大晋风气向来对女子贞洁十分看重，二小姐是个心气高的，处处都要得个甲上。想来婚事上，也是不愿将就的，所以更是珍视自己的名声。”
怪不得。
苏折玉挑眉，她刚刚还奇怪，这件事就是真的传出了风言风语，用一些手段完全可以压下，苏折玉怎么那么在意这件事败露。
苏折玉心里烦躁，不耐道：“她的名声是名声，别人的就不是了？若因这一人的名声，草草将二人处置，他们背后的组织仍旧不为人知，不知要祸害多少黄花闺女。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她的运气，在未被糟蹋前被救下。”
“小姐，恶人恶事是除不尽的，少了这个，还会有那个，”怀瑜声音犹豫，“再说，二小姐怎么也是您妹妹。”
“那怎么办？不如就在这直接嘎了省事！”苏折玉不知怎的，突然暴怒，抓着那叫王虎的男的一刀就刺过去，很快就见了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一直紧闭双眼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颤颤巍巍地不停求饶。
苏折玉揪着他的头发，眼神发狠，嗤笑道：“怎么这会儿不装了？”
怀瑜跳下车，踹了男人一脚：“得亏了你们选的这条好道儿，这人迹罕至的，呼救也没有人来。”
苏折玉收了刀，又去踢了踢王大娘，那王大娘也颤巍巍地睁开眼，满眼的恐惧与哀求。
就在这时一个身手矫健，面容平常的皂衣男子，从墙上跃下。
“小姐。”这人见有外人在也没有报出名号，只施了一礼，等待号令。
苏折玉点头，命他将那二人秘密带入国公府，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待到皂衣男子离去，苏折玉还是一脸沉凝。
刚刚她们看穿两个人贩子装睡，故意演了一出戏试探两人。
苏枕玉对气息的感知十分敏感，她明显发现二人在听到要将他们送至官府时松了一口气，可见他们背后的人与官府有勾结，所以两人才改了主意将人贩子秘密押送到府上。
只是，这样的话或许会给国公府带来祸患……
思及此，怀瑜也能理解小姐在担忧什么，刚想要出声安慰，就见苏折玉垂丧着脸，对着她招招手：“走吧，去拜会一下，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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