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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07章


史司令不明白被她截获回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还说在自己手里,正在用着。于是被她的一番话给弄糊涂了:“这究竟是什么来着?”他想,这得回去好好查查,弄个它水落石出,看这部队接管了一个女子截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来着,而且还声称正被用着呢,是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呢?

        他决意马上回去寻找这东西,这尼姑的出现,似曾使他想起了昔日意外收获的往事·····临走时,司令语重心长地对安子说道:“小师傅,这住持所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她正期盼着心上人回来!手中有着心上人心爱的东西,你可要好好善待人家哟,说不准,这东西与你有关!”石司令讲这番话是有来头的。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施密特:施密特在西南前线剿匪,过去在鄂西地下党工作,这尼姑所说的心上人的心爱之物,她知晓不?还说正被使用着,莫非是眼前这电机?他拿不准,得写信好生问问她。

        这个一年前来到白衣庵的尼姑太神秘了,她居然有胆诛杀自己的仇人,夺下心爱的宝贝,这非同一般的女子,得好生问问。石司令这样想着。

        施密特接到司令的来信,是在一月之后的某天晚上。

        那天,她正在川东的一个山区里清剿敌匪,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躲藏在深山负隅顽抗的一伙土匪在她的指挥下被一举剿灭,她显得很兴奋。带着部队从剿匪战场撤离下来时,团部通讯员飞速跑来,递给她一封信,这信是心上人来的,她那白皙的脸上立刻泛起了一片红荤。

        施密特没有立即打开,直到傍晚回到营区,来到宿舍,这才打开久久期盼着的他的来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行刚劲的字迹,非常熟悉地跃入她的眼帘:

        亲爱的密特:你好!

        你方的剿匪战斗一定十分激烈,远在鄂西的我,

        从残酷的斗争现实中,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虽然整个大西南此刻成了消灭敌人残余和地方反动武装的战场,可是近在咫尺的长江中游一带的武陵山丛林地带,反动势力依然纠集在一起,组成抵抗武装,利用川鄂湘边界崇山峻岭的险恶地形,企图与我新生的红色政权较量一番。因此,清剿敌匪的斗争随时都充满着险恶。前不久,我分区八团派出的一只剿匪分队,在追剿湘鄂西边上的敌匪司令徐波平时,一个中队的17名战士,被伪装成当地向导的土匪带入深山敌阵,陷入四面包围之中,所有战士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全部壮烈牺牲,其中一位,就是刚刚从我身边的走向剿匪前线的警卫员·····眼下,鄂西剿匪斗争战斗正酣。地方政府忙于建设政权和恢复生产,物资相当匮乏。在你的支持下,安子发电机组的人员和机器均已到位,白衣庵里也恢复了发电,久违了的电灯泡重新在山城开始点亮夜空。人们终于看到了电能给人带来光明和动力的前景。

        但是,目前这种动力的生产条件相当有限。过去那个  电动机组因为功率太小,供电燃眉之急一时难以决。人们又急盼着用电,扩大容量的电机又没有,我

        们还是顶着油灯彻夜开会,你说苦不?

        眼下,就盼能在西南寻找到一个大一点儿功率的电动机出现,缓解这里的用电之危。不知你那儿有线索没?如有请速告。

        切切!

        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史  即日

        那一行行字迹,仿佛是心上人的声音,如雷贯耳般在施密特耳边回响。说实在话,她太想他了,几乎时刻都在想念,大学四年的同窗生涯,确立了他俩的恋爱关系。谁知抗战八年,又经过国共两党的战场拼杀,使得这对深深爱恋着的情人,各自都在天各一方的战场上。石司令在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的行列里身经百战,成为中原战场赫赫有名的师级指挥员。而施密特却潜伏在国民党领导的军队里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两人在不同的地方战斗,共同迎接着新中国的到来。如今,这位师级指挥员在解放大西南的隆隆炮声中,足踏鄂西南,在她当年潜伏着的地方任了分区司令员,进行着剿匪的艰苦斗争。而她却随着潜伏任务的结束,到了另一个地方,肩负着同样的光荣使命。而她亲手营救出来的安子、顺子、玄子,还有那台经受战火磨练的木炭发电机组,则成了眼前自己心爱人翘首以盼的新的期待。

        沉甸甸的一封来信在手,使得施密特愁眉莫展。西南战场的剿匪斗争如火如荼,哪里有时间寻找鄂西需要的发动机呢?

        突然,不久前剿灭匪徒的一场战斗情景在她脑海中闪现。他们抓获了一批敌特,羁押在西峰监狱里,从那些来自西南各地的军地人等身上,能否寻找出新的发电机器的蛛丝马迹呢?她决定去那儿试试。

        第二天吃罢早饭,施密特驱车百里,朝着一座山岗下的西峰监狱走去,只见一座灰色的高墙,围着一片低矮的房子,墙顶一道道铁丝网密布,四周岗楼林立,卫兵守卫森严。这是国民党建立的监狱,许多反对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和爱国人士,包括许多国际友人,都曾被在这里羁押。如今解放了,又成了新中国监禁敌特匪首的地方,正关押着数百上千的战争罪犯。

        监狱长是个刚从战场下来的公安军军官,那人瘦高个儿,操着东北口音。当施密特向他说明来意之后,这人热情地将她引到战犯管理营里,施密特从羁押在这里的敌特的档案中寻找所需,认真地甄别着一条条有用的信息。那些在西南战场上被我军俘虏的敌特,大凡与城镇有着某种牵连的信息,她都纳入自己的视线,一一查找蛛丝马迹。

        这时,一个令她十分眼熟的名字跳入眼帘,“啊,—马迎锋,少将处长马迎锋!这名字太眼熟了,是鄂西战场那个宪兵队长马迎锋吗?”施密特觉得十分好奇,连忙合上卷宗,于是向监狱长提出,“能见见那个马迎锋吗?”

        “没问题的。”监狱长爽快地回答:“我现在就带你去监狱。提起马迎锋,那家伙可顽固啦,死活都不愿配合政府,也不乐意治疗伤口,在监狱里,就一直死死的抗着。”

        施密特便问他在哪些地方顽固?从哪里被俘?有什么中统军统背景?监狱长就一一都给她说着,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囚居马迎锋的监舍。

        这的确是施密特与之交锋过的那个马迎锋。当狱警打开监舍门,施密特看到静坐在床铺上独自思索的那个人时,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人,正是第六战区长官司令部里的那个马迎锋。那是一个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侩子手,十六岁的少年电工因子,春生,以及安子的师傅,通通死于他的手下;鄂西地下党组织也屡屡被他摧垮;他所把持的宪兵队,简直是一个诛杀无辜的屠场,施密特就险些成为他的刀下鬼了。没想到如今,这家伙终于成为人民共和国的阶下囚。

        “马迎锋,你抬起头来,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谁?”监狱长站在窗外,厉声地喝令道。

        马迎锋慢悠悠地抬起了头,寻着声音望去,果真看见门外有个解放军女军官,于是投来惊异的目光一瞥。突然间,他的眼神产生出来一种惶恐,来人是施密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马迎锋慌乱的心里惊得一跳,但他努力地稳住心神,把那呆板的眼光投向窗外,思考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既然连你施密特都来这里了,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那好,咱俩窄路相逢,明人不说暗话。你在鄂西竭力抢夺安子他们使用的那台发电机组,当初用意何在?”

        “不给新生的红色政权留下任何可用技术!”。

        “做到了吗?比如说发电?”施密特以蔑视的口吻问着他。

        “我承认,你施密特比我厉害!不过……”他不想再往下说。

        “兴许你还有更多的秘密隐藏着吧,听你这口气!”施密特一语击穿到了他的心底。

        “都是你们的天下了,我还能隐藏?”他狡诈地一声哭笑。

        “不,你的话语分明暗示我,你还有更多的秘密隐藏着。说!还有多少我们不曾知道的秘密?共产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你出路!你如果隐瞒着什么都不说,那就在这监狱里,死熬着等死吧!”施密特言语非常锋利地警告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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