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见是惊鸿一瞥（五）

约是一万年前，止华去下界完成紫薇大帝交代的任务，便在那时遇上了烛阴大帝。

        烛阴大帝原身是玄冥黑蛇，每十万年便会蜕皮一次，而蜕皮之时，便是烛阴大帝神力最弱的时候，宛如新生的小神，几乎没有神力。只有那段时间，烛阴大帝便会离开钟山，寻一方隐秘之地，进行蜕皮。

        这几百万来从未出过差错，而那一次差点世间唯一的上古创世神被当成了黑蛇，熬成了汤。

        除了止华，并无人知道烛阴大帝差点被熬成汤。

        烛阴大帝在接近下界的地方寻了一处无人仙山，便安顿了了下来。

        一日止华在茶馆吃茶，听见了两个凡人在讨论，说城里有个员外的女儿病重，请来了一个江湖道士，江湖道士说那山上有一神药能够救他女儿的性命，但是山上异常凶险，常有猛兽出没，从未有人敢上山或是打猎，而所谓的勇者去了也从来没有回来过，后来那山渐渐无人问津。

        江湖道士很是厉害，称自己有能力与猛兽一斗，员外听了之后欣喜若狂，连忙垦请道士为她女儿摘来神药。江湖道士还向员外要了很多银两。

        止华自然知道江湖道士在胡扯，哪里有什么神药，只是仙山上灵力充沛，一株仙草的灵力足以救活一个凡人，而但凡人的寿命皆有司命所写，旁人不得轻易改变人的命数，神仙更加不能动凡人的命数，不然就会遭到反噬。上界从来不得干涉凡间的命数，自然仙山也不得凡人进入，便在那处设了结界，猛兽是幻化出来的假象。

        当晚止华便去了江湖道士的住所，找到了他。

        止华从江湖道士得知，他从一本古籍上修的些许灵力，经过此处时，便发觉此山是一座仙山，听到员外要救他的女儿，要想借此赚点银两，没想到就被止华打破了。

        止华听完之后，令他将银两还给员外，不许再插手此事。

        江湖道士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真的引来了真神，顿时没了骗财的心，第二日，江湖道士将银两偷偷的放在员外门前，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府上的人还好奇为何会有银两放在门前，心系女儿的员外没有再思考，可直到傍晚，仍不见江湖道士的影子，他着急得便派人去道士落脚的客栈找他，谁知小二告诉他们，江湖道士一大早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了。

        员外找了整整三日，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而他女儿的病情每况愈下，员外能不急便自己召集了一大批人，自行进山寻找神药。

        那日止华恰好完成任务，准备回上界，看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仙山方向去，他无意插手他们，却不能放任不管不顾，便跟了上去。

        幻化的猛兽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团白烟，可是在凡人眼中，那便是真真正正的猛兽。他在云头看着那群凡人与猛兽争斗，有被打的鲜血淋漓的恶狼和猛虎，也有被咬了匍匐在地嗷嗷大叫的凡人，以为了将凡人吓跑。

        恍惚间，他感受到了一阵不同寻常仙山的灵力，可这股灵力若隐若现，弱到不像是神仙的神力，可那丝清气却又是神仙，微弱地，像新生的。

        忽然下方传来了“哐”的一声，凡人似乎碰到了压着结界的阵石，侥幸地竟将结界打破了。幻化的猛兽刹那间消失殆尽，凡人为胜利欢呼，而没受伤的人继而往山上去。

        止华心中思虑那股微弱的神力，怪异的。

        为了不惊扰他们，于是乎便幻成凡人服饰，跟着他们上山。

        越往上走，仙山渐渐没了绿草的踪迹，树上的叶子变得稀疏起来，浓烟弥漫在空气中，穿梭在人群里。可此处的树的枝干大的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抱住，显然树木的生长是吸收了不少灵力才得以这般高大。

        员外带着募来的人来到山顶，众人看着这奇怪的景象，有些害怕的发抖。不远处可以看见烟雾中有个洞口，许是害怕，不知谁叫了里面绝对有要人命的东西，众人后退了几步，拿着那所谓神药画像的人大喊了一声，“不许退，寻到神药，重重有赏。”

        对于这群视钱比命还重要的人，显然这句话发挥了作用，紧跟着那人进了山洞。

        止华愈靠近山洞，愈发觉得神力浓郁了起来，不似方才的若隐若现，何时上界又出现新的神仙？可这如同新生儿一般的神力的人不应在这荒废仙山中。

        他心中疑惑愈发难解。

        走在前头的人忽然大喊了一声，“黑蛇！”大家吓得往后退了数步。

        黑蛇出现，在凡间有是不祥之兆。有大胆的人上前用锄头推了推这条大黑蛇，它却毫无反应，又推了一下，还是一动不动的，兴奋地直大喊：“不用怕，这蛇怕是在冬眠，我们将他杀死便好。”

        “听说黑蛇胆能解万毒，或许我们可以把蛇胆拿走，与那神药一同熬制，员外的女儿就有救。”

        “不行，是我发现，这蛇胆归我了。”

        “凭什么！”

        “关你何事？”

        人群中突然争吵了起来，都想要这黑蛇胆。

        可这黑蛇并不是普通的黑蛇，而是玄冥黑蛇，而如今世间只有唯一一条玄冥黑蛇，那便是钟山烛阴大帝。

        止华终于明白为何荒废的仙山树木却如此高大，为何又会有神力，为何这神力又如此薄弱，正是因为烛阴大帝现了原身。

        传说中，玄冥黑蛇最虚弱的时候便是蜕皮之际，但从来没有人亲眼所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现如今的烛阴大帝连化回人形的神力都没有。

        人群中的吵闹越来越大声，根本没人在想到寻找神药，都想要能解万毒的黑蛇胆。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推搡间竟也有人对黑蛇下手，锄头看着便要往蛇身上砍去，止华马上反应过来，弹出一指，将锄头打歪，让它砍到了石头上。一个人的行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顿了一下，以为黑蛇要反抗了，下一秒便所有人都准备攻击黑蛇。

        止华见势不妙，顾不得天道，他不能袖手旁观了。念动真言，一挥手，所有人都不见了，一瞬间全部回到了镇上，似乎都忘自己方才在干嘛。

        吵闹的山洞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方才的火把也掉在了地上，灭了，洞内不见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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