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疯言疯语也是真相
周李打开汽车后座，斐恩扶着苏小瑞落座。苏小瑞瘫倒在他的腿上。斐恩抚摸着男孩的脑袋轻轻道，“没事，没事了。”
苏小瑞感觉衰竭的心跳动了几分，心里酸酸涨涨的东西越过防线，眼泪止不住流下。斐恩怀抱着他，听到怀里的男孩低哑着嗓子压抑地哭泣。
车行许久，男孩抽抽答答地抬起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里满是无助依恋的神情，他伸手抚摸斐恩的脸，勾住了斐恩的脖子……
斐恩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吻了上去。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碰触地球人类，感觉很奇妙，泪水是咸的，人是甜的，柔软的嘴唇让人沉醉。
像遭遇电击，苏小瑞浑身震颤，死死地抱紧斐恩，双唇纠缠上来。他要在斐恩气息里沉迷，忘却看到的一切。男孩在怀里索要着安慰。柔软青涩，少年的味道像蜜汁，斐恩也痴迷流连。
这就是地球人的爱情吧。他想试一试。在漫长的岁月里，有一个人去爱去疼，朝夕相伴，同看星空，慰籍他两百年来的孤寂。
对于有着千年生命的斐星球人来说，地球人生老病死如花开花落不过一瞬，但他们兀自执着于喜怒哀乐的人生也不由地让他莫名感动。
斐星球人的爱情是和谐平静的，完美契合，直入化境。没有困扰，没有生离死别的痛。但他突然间开始欣赏起地球人残缺复杂的感情。
两百年的地球生活，他看着许许多多的地球人的生命萌发又消失，竟也有丝丝的悲伤感觉。他知道自己变了，他渴望体验地球人的的七情六欲，还有他从未曾品尝过的爱情。
他见到与自己心灵契合的孩子，脆弱得像株嫩芽随时折断，他看到他绝望挣扎，又看到他坚韧地生长，有那么一颗眼泪让他心动了。
就这样吧，他回不去了，斐星球的完美理想的爱情他不想要了。这个孩子长在他心上，一颦一笑牵动着他，让他体验到奇妙的欢喜哀伤。
他希望自己是雨露阳光，细细呵护苏小瑞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护他周全，给他欢喜，哪怕剩余的漫长岁月，他只能踽踽独行也愿意去试试……
吻了许久，男孩窒息几次，唇舌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大脑缺氧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小瑞躺在斐恩的腿上红着脸，喘着粗气，喃喃道，“我今死过几回了。”
从妈妈发病到斐恩的吻，他像坐过山车一样经历大悲大喜，心情激荡，过度的刺激让他再度虚脱了。此时他和斐恩十指交握，感觉半点力气也没有。
他愣愣地看着斐恩结净的下颚脖颈，曲线完美无瑕，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那唇上刚封着自己的烙印。他有点不敢置信，他可以去爱这个人吗？
“没有你我真的过不去了。”苏小瑞低声叹息。
头顶落下深深一吻。“不会的，你已经很坚强了。”
“我太懦弱胆怯。总是想逃避家人患病的事实，更害怕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苏小瑞捂着眼睛不堪回想。刚才在病房里吓得差点窒息，那一瞬间他真的太害怕了。
斐恩握紧他的手，“信我，你不会有那一天的。害怕是正常的反应，并不羞耻。哪怕发生最恐怖的事，实际上到了你该面对的那一天，你也会选择面对的。”
希望真是如此，如果不是，斐恩又怎么能喜欢自己呢。苏小瑞心想。
“今天在精神病院，我妈又发病了，样子很可怕。”说到这，苏小瑞仍惊魂未定。
“嗯。”斐恩吻着他的额头。
“有个病人跟我说，他知道一个秘密，他被什么盯上了，有种病毒要杀死人类，地球要毁灭了。护士说他患病是因为出了车祸，全车几十个人都死了，就剩他一个。”心情平复一些后，苏小瑞絮叨着今日的见闻。
“……什么病人？”
“叫雷凯岚的，胡说八道，疯言疯语吧。”
“疯言疯语说的也可能是真相。”斐恩不经意地道。
我听到了什么？苏小瑞一下子坐起身来。“什么意思？”捏紧斐恩的手再确认一下。
“人类无时无刻不面临着危机。瘟疫病毒，自然灾害是最常见的方式，每一次都会灭绝部分人口，也从来没停止过。”
苏小瑞直盯着斐文的眼睛。“会死很多人？”
斐恩深蓝的眸子深邃平静，“嗯，这是自然界对人类的惩罚，人种淘汰的一种方式……”
苏小瑞震惊了，这太冲击他的世界观了。
“确实有一种精神病毒近期进入活动期，它能损坏人的大脑，让人患上精神疾病，抑郁，发狂，自闭，最终控制不了自己，走上毁灭。这和人类自发的精神障碍症状相似，但病毒流行会引发大规模的感染。”
“我母亲是吗？她会死吗？”苏小瑞的嘴唇在颤抖。
“你母亲的情况特殊，她是自身问题不会再感染到这种病毒，只是也会受到影响。不过精神病院的药物治疗对克制她自残有帮助。”
心情刚得到一丝宽慰，世界末日的景象浮现在脑海，苏小瑞又开始紧张了，“你说人类会灭亡吗？”
斐恩轻笑，摸摸他的头发，“如果找不到方法并摧毁病毒，会死很多人。不过，人类面对的挑战很多，在灭绝边缘总能找到转机。”
他还有些话没说：即便到了人类灭亡那一天，这个物种也有很强的生命力，会留下火种又开始衍生。显然苏小瑞不喜欢这样的真相。
“对，对，雷凯岚说神会来拯救我们。”苏小瑞想起雷凯岚曾提到神，灰暗的眼神又开始发亮。
“谁是神？”他盯着斐恩，心中答案呼之欲出。
“宇宙法则，人类只能自己救自己。”斐
恩平静地道。
苏小瑞好一阵子失望，但他发现斐恩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此时，汽车开进一条幽静的林荫小道，终点处一扇雕花铁门自动开启，汽车进入后又向里开了几分钟，穿过一座花园，在一栋欧式别墅前停下来。目不斜视的周李打开了车门，“斐恩，到了。”
苏小瑞发现这里紧挨着苏城的森林公园。刚才进铁门时，他注意到黑黝黝的门牌上写着樱花街5号。
“来吧，你应该了解更多东西。”斐恩拍拍他肩膀，领着他往别墅里走。
“这是你住的地方？”苏小瑞好奇的打量着这楼别墅。极其简洁布置，极端的冷调色彩，三层楼旋梯而上，非常适合斐文的气质。
“或许现在这不能算是一个地方，进来看。”斐恩拉着苏小瑞走进一楼长廊，长廊看上去只50米，但苏小瑞感觉走了300米还没走完。
“这是在哪？长廊好像没有止尽。”
“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所以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到了。”
此时长廊的尽头是一扇白色的大门。斐恩径直走进去，白色的大门随着他的步伐幻化成旋管状的隧道入口。隧道壁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像白色粒子在流动，散发着柔和的光。
隧道似是无尽地延伸，他们走到一处圆形的苍穹顶处止步。这里像是个会议大厅，有着些幻型座椅。空间宽大透明，外面是蓝色的天幕。中央空间不停地浮动变化着一些图案和数据符号。
“你可以理解成这是飞船。”斐恩站在中央空间说道。
苏小瑞眼睛睁的大大。自己猜测是一回事，被对方承认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你肯定有很有疑问，我们该谈谈了。”斐恩说。
苏小瑞傻傻地点点头，他意识到自己认识斐恩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是的，你猜的没错。我来自异星球，但我并非异种，不是爬虫什么的，不要怕。”斐恩笑。
苏小瑞汗颜，地球人对外星人的描述总是奇形怪状。
“事实上，我和你有同一祖宗，我们的生物形态一样，也可以叫人类。只不过我们生活的星球不同，文明的程度不同。”
苏小瑞吃惊地睁大眼睛，“所以，你是说，你是地球移民？”
“地球并不是人类的起源地。对于这颗星球来说，人类也是外星物种移民。”
这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斐教授笑着把他张大成o型的嘴捏扁。
“想不到吧，真相和你们的教科书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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