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至道！

　　苏琼羽如飞燕迅捷而来，张天阳也翻身下马，笑颜盈盈，向苏琼羽奔去，待到跟前，苏琼羽看到张天阳双臂全部折断，当下泪水直流，心疼万分，自张天阳
　　去后，沈浩然怕苏琼羽日夜担心，提前告知她自己会随张天阳而去，是以苏琼羽虽然日夜等待，望眼欲穿，但是却绝不担忧张天阳的安危，然而此刻见到张天阳如此模样，
　　一下子忍不住泪水掉了下来，张天阳笑着安慰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何必如此，如此小伤，无须挂怀，”，
　　苏琼羽听罢，反而更加伤心泪流，抱着张天阳，在他耳边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要让我再为你担心，好吗？不管任何情况，都先照顾好你自己，好吗？让我不管任何时候，
　　都还能见到你，好吗？”，张天阳在苏琼羽耳边轻轻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这一瞬间好像已经是天荒地老，已经是海枯石烂，
　　已经是沧海桑田，已经是白发皓首，
　　当两人再次分开的时候，身旁已经不见沈浩然的身影，沈浩然知道这两人久别重逢，必然有好多的话要说，当下飘然离去，留给这两个年轻人自己的相处空间
　　两人一路诉说离别后的相思之情，张天阳也把这次经历给苏琼羽详细说来，说到那些惊心动魄之处，虽然明知张天阳此刻安然无碍，但是也依然为之惊心担忧不已，
　　苏琼羽悠悠说道“露侵宿酒，疏帘淡月，照人无寐，天阳，你可知这些日子，明月照高楼，
　　我自独徘徊，我日夜站在高楼城头向北凝望，为你担忧，但愿以后悠悠岁月，无复今日之忧，”，张天阳微笑的看着苏琼羽“经此一战，又在这生死之间走了一回，以后
　　定然会特别谨慎小心，这世上毕竟还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我临死前想到和你再也没有相见之时，虽然心中光明至善，无悔此行，然于今生，焉无憾矣！”两人
　　都是初尝爱情，正是一切美好爱恋之际，离别之后的重逢，又是让人那么沉醉，
　　两人一路笑语，缓步回到了集贤书院，在沈浩然的精心调理之下，没多久张天阳的双臂都已经复原如初，这一日圆月之夜，沈浩然正在室内静坐，于那无极之极，
　　逍遥于天道之中，感知到张天阳和苏琼羽正在这观日楼上携手共赏江山月色，浅语低笑，沈浩然在这心灵的原野上，本来无四方上下，无往来古今，寂兮廖兮，
　　却凭空生出秋波涟漪，一个白衣少年，身佩长剑，意气风发，踏歌而来，见天地万物而悟各种剑意，如日之出，如月之生，如高天之高明无所不覆，如大地之博厚无所不载，
　　如林花绽放，如嫩叶萌生，如风雨忽至，如江河翻腾，如高山之巍峨，如大海之广阔，如飞鸟振于长空，如走兽啸于山林，如春风荡兮而万物化生，如秋风来兮而天地凋零，
　　如漫天星空兮寂照千古，如万千江河兮静流万年，如此世间种种，见之每有所感，莫不凝化于神，终于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化万种剑意为一，虽尚未堪破至道，
　　来去无踪，无所寻觅，然而纵横江湖之中，横行于天地之间，一剑出如满天剑雨，世间已经少有敌手，携一剑踏遍九州山川，行侠仗义，无不敬服，当此之时谈笑于风月之间，
　　长啸于天地之中，风雨漂荡，大雪飞卷，独行其中，长笑而歌之，这少年一剑横空，万里潮生，明眸如星，回看万古历史长河，笑傲其中，是何等潇洒倜傥，长身玉立，
　　少年负壮气，气盖苍梧云！
　　然而美人晓折露沾袖，少年醉时香满车，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沈浩然于道境之中却如遭雷击，
　　一名少女，一袭黄衫，踏月而来，落花无言，人淡如菊，这少女独立于明月之中，清辉如银，月光如水，黄花无言，自开自落自芬芳，任天地之荣枯，这少女淡笑凝立，
　　静水深流，心随月色来去，黄花开落，时如空谷幽兰，随山涧悠悠白云，云卷云舒，无人自芬芳，时如白云初晴，幽鸟相逐，闲来眠琴绿阴，山崖飞瀑自流，时而雨中观花，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时而独坐幽涧，心闲随梦去，醒来月已明，时而茅舍数间，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时而临窗读诗，风摇烛火，月色满身，采采流水，蓬蓬远春，
　　绿林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步，时闻鸟声，窈窕深谷，见此美人，考槃在涧兮，独寐而寤言，心若自然兮，万物自生，这少年和这少女，山水之间初次相逢，凝眸相望，
　　便人我两忘，惟有白云在天，丘陵自出，一任清风送白云，自这风月一相逢，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明月透窗，照在沈浩然身上，只见时而嘴角轻扬，笑意灿然，时而眉眼低垂，愁聚峰眉，时而夜深无言，眼中泪流，时而如云散皓月当空，溪流任意东西，
　　谁也不知道沈浩然在这至玄至妙的道虚之境中，这少年和这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在这道境中，一生缓缓而过，当沈浩然睁开眼睛，但见明月在天，清风在空，万里白云，
　　悠悠来去，一片宁静祥和，沈浩然眼角尚自挂着泪痕，忽然放声长啸，声入长空，满城皆惊，这啸声只有在沈浩然堪入道境，神功大成的那一夜，气息奔腾鼓荡，
　　周流不息，激荡胸中，难以遏制，方才放声长啸，震慑全城，满城百姓和书院众人，对那晚龙吟虎啸一般，震荡于天地之间，久久不息的啸声，记忆犹自深刻，那一晚
　　如此大的动静，满城的家犬却俯首帖耳，无一敢发出声响，声威真如神龙奔腾于云层之间，猛虎长啸于深林之中，今夜如此啸声突然又再次出现，心中都是一凛，
　　忽然这啸声飘然远去，直奔城外山顶而去，沈浩然独立在高山之巅，明月照然，满山皆明，逐渐收起啸声，怅然向南望去，心知虽然往日种种，犹如昨梦，
　　自己在风雨中已走过半生，壮年堪入道境，早已对万事不再执着，释怀坦然而对，然而今晚在偶然机缘之下，那心灵无尽的虚空深处，虽无所寻处，但终归并非了无痕迹，
　　那心灵本源生起之处，纵然是此刻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要不然也不会于道境之中竟然因境生情，幻现往昔种种，撩拨心怀，难以自禁，人非草本，山川万物皆有其情，
　　要知道武功到了沈浩然这般境地，除却武功技艺通神，此心更是圆满无碍，圆融无隙，今夜道境有隙，要么渡过此劫，更上一层楼，要么境界崩塌，从此一泻千里，
　　沈浩然仰望星空，星河灿烂，悠悠长叹，振衣而去，
　　从那一晚起，人们很久没有见到沈浩然，直到一个大雨之夜，沈浩然乘雨而归，，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
　　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沈浩然回到集贤书院后，在孔老夫子的祖师像前拜了三拜，静坐在祖师像前整整闭关了一个月，在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清晨，
　　沈浩然缓步走出了祖师堂，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和煦，沈浩然对着天地万物，微微一笑，那天之后，过了很久江湖传闻，沈浩然独上龙虎山，施展一剑，张天师看罢，
　　默然良久，就说了两个字“至道!”，又孤身前往少林寺，轻推一掌，少林方丈圆海大师，会然一笑，也只说了两个字“佛境！”，又传闻沈大侠竟然上那太清教总坛玉皇顶上，
　　挑战当世第一高手太清教教主秦靖，那秦靖独步江湖二十载，未尝一败，那一场大战据说两人选在摩天岭上交战，事后有人登上摩天岭，整个摩天岭山顶一片荒芜，整个山头
　　整整被削平了十数丈，传到江湖上，当真耸动天下，两人这是何等神功竟然能有如此威力，据江湖传闻，虽然最后沈大侠长剑断裂，自认不敌，但是秦靖教主却在山顶，
　　仰天长笑说道“至理！”，“吾道不孤矣！”，沈大侠飘然离峰后，秦靖教主却命人将沈大侠的断剑悬挂在总坛的大殿之上，时刻警醒教中上下，至于其他更多离奇的
　　传闻，不一而论，
　　却说那一晚上沈浩然对天长啸，满城惊动后，张天阳和苏琼羽正在观月台上赏月，正是情谊浓时，听闻师父啸声向城外山顶而去，两人当下也连忙赶去山顶，
　　还未到时，只听啸声已歇，待到两人赶到山顶时，已经不见师父的踪影，两人知道师父武功当世难逢敌手，倒也并不担心，就携手下山回到城中，谁知从那日起，沈浩然
　　却再也不见回来，两人闲暇时只好静心参悟沈浩然所传武功，等待师父归来，一直到了许久以后那个雨夜，沈浩然乘雨而归，谁知沈浩然一回来后，就开始闭关，待到出关，
　　却又不见踪影，又是过了许久才回来，张天阳和苏琼羽两人这段时间，倒也获益不少，尤其是张天阳，经过和陈剑飞，齐萧生师徒两人的两场大战，又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一回，
　　生死之间，大有玄妙。更是进境一日千里，等到沈浩然回到书院的那日清晨，沈浩然运起千里传音术，唤两人过去，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坐玉石，欹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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