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自从从溶洞中考察归来之后，因为存在带出未知传染病的可能性，我们和其他的考察团成员共同隔离了一段时间。好在考察期间没有什么人受过伤，到头来也没有什么疾病发生，隔离期便顺利结束了。

        在这段时间里，考察团的成员们继续研究着带回来的各种标本——包括活体的生物和岩石结构之类的样本。我和宁芙则把这些可能导致了民间讹传的生物的样子和习性记录下来，绘制成图，在回去之后就挂到了村里的公告牌上，关于林中幽灵的传闻从此逐渐消失了。

        在度过了忙碌的数日后，我们接到了来自旧辖区的狩猎邀请，似乎是出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情况，需要更多强力的猎手联合才能解决。

        最先来接待我们的是公会的一名传达员——对于猎人团体来说，如果其中没有能够负责传令的成员，公会就会安排专人负责，只是对我们来说，这一职责是由宁芙兼任了。他告知我们猎人们现在正在事件发生的地点附近进行调查，并告知了我们能够与其会面的地点。

        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与地点，回到了旧辖区的一处牧场，我认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牧民中有不少我们认识的巨人，在我成为公会猎人后，第一次正式狩猎后的宴席上曾经见过。

        我找了个阴凉处坐下，过了一会儿，一名魁梧的巨人走过来，我不记得之前有见过她。她背着一柄大斧和一张大弓。斧头的刃部倒是不比常见的斧头大多少，但底下的柄非常长，而那张弓恐怕是我们两人合力都无法张开的，我们自己的武器在它们面前就好像是孩童们的玩具。她的脸上保持着巨人们特有的那种温和且自信的微笑，我不太擅长辨别巨人族的年龄，但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很高兴你们能够应邀前来相助，同志们。乡亲们时常说起你们之前的事迹，你们留下的那些东西也都很有用，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她直接席地而坐，大概是为了方便与我们说话，“你们可以叫我西芙，发出合作邀请的就是我。”

        巨人族的猎人吗……的确不太常见。巨人们是优秀的战士，但巨大身躯使得他们难以隐秘地行动。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猎人们的作用大多时候就是驱赶野兽远离人群，主动追猎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而且这片辖区的主要土地也都是开阔的平原，或许大块头也有大块头的好处。

        这一想法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的狩猎目标可能并不是真的难以战胜，而只是太过谨慎，所以才需要让我们来帮忙。

        正这么想着，我的余光注意到了附近的某样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模糊的色块在朝这里快速地接近过来。

        我认得那东西是什么，因此毫不犹豫地抓起弓，将箭搭上弦。

        西芙却急忙拦下我，面朝那边发出指示：“停下！”

        模糊的色块逐渐变成了漆黑色的油光发亮的皮毛，一头比我们个头稍大些的野兽优雅地向这里走过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轻松地躺倒在女巨人的腿上，惬意地发出呼噜声。

        这是一头刃齿兽，在人类活动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活跃的时期，它们的发布要更广一些，品种也比现存的要更丰富。我们面前的这一头是普遍生活在丛林地带的品种，它们是会运用奥能偏折光线，以此隐去自己身形的猎手。在人类文明的早期，这些生物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祖先的天敌之一——它们的光学伪装对人类这样以视觉为主要感知手段的生物而言非常有效，在发现它们接近的时候往往已经来不及应对了，它们会用锋利的獠牙刺入猎物的脖子，咬断动脉扭断脊椎，是天生的暗杀者。在很多地区流传的杀人幽灵、空气中的恶灵之类的传说，其实就是它们导致的。

        “这头野兽……它是你的宠物？”我惊讶地问道。

        “瓦克莉不是我的宠物，她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我们一起狩猎。”

        我知道巨人们在驯服各种野兽方面颇有天赋，但能和刃齿兽成为伙伴的猎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头猛兽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呼气声，西芙告诉我们这是在表示友好。它随即嗅着我们身上的气味，亲昵地蹭了几下。

        我大概再也不会相信关于刃齿兽能够嗅出猎物恐惧的传闻了，因为它看上去依旧是那么地放松，即使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它张开嘴打了个哈欠，那些巨大的獠牙便露出来，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象这些牙齿刺入自己身体的场景。我曾见过被它们咬伤的猎人，这些锋利的獠牙能够轻松地刺穿他们的软肋和脖子，咬断四肢骨骼更是不在话下。

        敢于猎杀野兽是一回事，在近到不可能还击的距离下与它们直接接触则是另一回事，哪怕它并没有恶意，甚至露出柔弱的腹部示好，一些不知轻重的玩耍动作也可能会伤到我。

        “你是怎么……遇到这家伙的？”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没什么反应，刃齿兽逐渐厌倦了，在一旁趴下歇息。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西芙抚摸着那头刃齿兽的耳朵，“起义军与旧大陆军队在我们的土地上开战，我的部族也加入了战斗……大量的奥能汇聚在一处，引起了可怕的风暴。我和她……都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但是我们幸存了下来，我捡食士兵们剩余的给养，而她啃食尸骨，互相照看着彼此活了下来。”

        “凶猛的刃齿兽能够学会与人合作，实在是少见。”听到这头野兽曾经食人的说法，我颇有忌惮地瞥了它一眼。

        “一开始我也担心她会攻击我，或是攻击其他人。但是后来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她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们，除了不会说话，她不会逊色任何士兵，甚至比不少草包更聪明更勇敢。”

        说这些话的时候，女巨人眼中满是为这头刃齿兽的自豪之情，我逐渐相信她们之间的羁绊，但我不可能把我自己的性命也寄托在这样的一头野兽身上。

        一些野兽之间也会组成团队，大部分时候都是以家庭为基础，刃齿兽中的一些种类也是如此。这头野兽大概是在失去了原先的族群之后，将西芙视为了新的领袖，因此不断追随并学会了服从命令。我从不怀疑野兽为了生存下去能够产生惊人的智慧，更不用提对于同伴的信任，但这一信任大概只会停留在它们之间，我可不会放心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一头随时可能发起袭击的动物。

        似乎是追随着什么痕迹一路前进，走到了牧场的中央地带。如果有痕迹，也不是我能够直接看到的，在牧草上的足迹纷乱，有着各种不同家畜的脚印，层层叠叠地混在一起。但刃齿兽大概是认准了其中的一种气味带领着我们前进。

        “看啊，它们原来是跑到这边来了。”

        巨人举起手向前面的平原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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