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准备做饭之前，孙娟带思思到自家菜园参观，一片片绿油油的蔬菜，思思看着心里莫名排斥。
“今晚要吃这些菜吗？”
“嗯，我打理了好几年，才种出来这么多青菜。”说起这个，孙娟一脸骄傲，别的不说，她收拾院子里的能力那是家属院里数一数二的，其他人都没种出这么多青菜。
南岛现在处于开荒阶段，很多东西需要自给自足，她几乎不需要买青菜。
“不过院子里的地一半肥沃一半贫瘠，也就这边适合种菜，后院的怎么打理都种不出菜，连杂草都不爱长，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挖了好多土过来填也无济于事。”
思思往后看了看，目光透过房子看向后院，几乎都是土，只长少量杂草，和前面的菜园形成鲜明对比。
孙娟又感慨：“如果后院也能种东西就好了，我就可以种点果树，过个几年就有水果吃了。”
大概是因为过来随军开荒的缘故，地多，家属院军官分到的院子大，好好整理的话，能种好多东西。
思思打量着孙娟的表情，觉得她很想在后院种东西，灵机一动，趁她低头摘菜的功夫，手指轻轻一动，原本荒凉的那片菜地霎时长出了绿油油的东西。
在孙娟家里待了几小时，听说段宜要过来，趁着人还没到，思思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晚上孙娟去后院找东西，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傻眼了。
前两天她看的时候都是土，怎么一夜之间全部长草了？
等叶健军回来，孙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稀不稀奇，我白天刚说这块地方长不出东西，晚上过去看就长出来了。”
孙娟有瞎折腾的毛病，叶健军觉得以前就是因为她三天两头锄一次地，把土壤养分破坏了才种不出东西来的，认为她隔了段时间不折腾了，地变好了。
“那是因为你把地闲置了，吸收养分，才能长出草来的。你说你这成天折腾，能长出东西来吗？”
就算是母猪，那也没办法天天生仔啊。
孙娟不高兴了：“你还怪我了？住进来的时候后院本来就荒凉，种不出东西，菜园我折腾了几年，不也还是能种出东西来，一年更比一年好。”
孙娟懒得跟他瞎扯，种东西这种事男人懂个屁，找段宜炫耀。
段宜看了沉默不言。
后院土地的养分是被她吸走的，就一次就变成荒地了，她在那堆小草里闻到了熟悉的食物味道。
海藻繁殖能力强，除非是里面又出现了藻类需要的水源，才能让这片地死而复生。
然而她检查了大半天，都没看到水分。
奇怪，这片地上的荒草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
默默做好事的当事人思思此时正站在沈寒杨的院子，对着一大片荒地发愁。
房子建好以后，周围的土都没开垦过，草长得稀稀疏疏的，其他人的院子思思没去过，但比起孙娟家的，沈寒杨这儿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沈团长为什么不在院子里种青菜呀？”她问小海藻精。
人类好像喜欢吃绿色的青菜，但是沈团长家里什么都不种。
小海藻精打哈欠：“沈团长一个人住，不常回来。”
“那我要是在院子里帮他种点青菜，他会不会高兴？”
沈团长不允许种植海藻，人类爱吃的青菜他总会答应的吧？
“不知道。”小海藻精困了，眼睛一张一合，没多久就睡着了。
思思在家里的杂物间找到了把锄头，拿着到院子里锄地，她准备劳动一下，这样过几天院子里长出东西，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她的能力之一就是让植物快速增生，但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会吓到人类的。
这一会已经是傍晚了，其他军嫂过来找张翠芳唠嗑，主要是想看思思单独住沈寒杨家里头会捣鼓什么，结果看傻眼了。
大晚上的，竟然拿着一把锄头垦地，关键这是沈团长的院子，难道真打算结婚啦，不然跟个女主人似的。
强烈的好奇心勾得那些军嫂心里痒痒的，暗暗打量着思思，有人坐不住，隔着院子搭话：“要种菜吗？”
思思停下手，转头望过去：“我想在院子里种点青菜，但是不知道在哪儿买菜种子。”
“供销社的菜种子卖光了，过段时间才会有。我家里倒是留了点，可以给你拿一把。”说话的人问她，“要不要过来一起吃荔枝，这地一时半会锄不完的。”
思思摇头拒绝：“我上火了，不能吃荔枝。”
说完又低头去锄地了，土壤又硬又贫瘠，挖得手疼，但思思觉得有趣，挖得很认真，她偷偷往土里注入点水分，不多时土壤立即变得疏松了许多。
几个军嫂围在栏杆边看她锄地，面面相觑。
“思思啊，听说你大伯回到老家了，你不打算回去吗？”
“大伯？”
“他们没法像你爸妈那样照顾你，可你的亲人就只剩他们了，待在他们身边总归好些。”有人不知道是想看热闹还是好心劝，“你看你年龄也到了，该找个男人结婚，不然没有地方住，无依无靠。”
思思眼睛眨了眨，大半天才慢吞吞地回答：“我要和沈团长结婚，住在他这里。”
那几个军嫂听得几乎惊掉下巴。
“你要和沈团长结婚？”
“结婚报告打了？”
思思认真地点点头，沈团长让她住这里，可不是相当于结婚了嘛。
那些军嫂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沈家和覃家政见不合，还有过重要矛盾，居然要变成一家人，不可思议。
沈团长图啥啊，就图这姑娘漂亮？
一傍晚的功夫思思锄好了一大片菜地，还是去别人家拿菜种子了，钱燕香陪同的。
拿到菜种子，她熟练地掏出一块钱递过去，那个人见到钱没反应过来，站着不动。
思思把钱塞她手心：“这是买菜种子的钱。”
小海藻精说，人类买东西都是要花钱的，一分钱就能吃两颗糖了，那么多菜种子，她估计需要一块。
那个军嫂本来就是热心才打算送她一点的，每年她都会在菜地里留几棵菜，等结成菜种子了就收好继续种，省钱省力。
种子种在沈寒杨院子，等人回来看到了肯定会问，到时候还能多套套交情。
她不愿收钱，思思觉得不能随便收别人家的东西，还是给她了。
钱燕香暗暗打量她，心道人是单纯，可一点也不傻，人情世态拿捏得挺好，比她大伯一家看得顺眼多了。
这么一想，忽然有点同情她。
“思思啊，结婚这件事是沈团长主动提的还是你说的？”
“我还没问沈团长，但是他肯定会愿意的。”
“这么说你还没跟沈团长提？”钱燕香讶异，“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思思点点头。
钱燕香：……那还说得有模有样的，她就说沈团长那块钢铁不可能这么容易看上个姑娘，覃思思这么单纯，估计是被沈团长的外表给迷惑了。
覃家人不厚道，可不应该祸害到下一代，尤其是这么一个单纯的姑娘。
“结婚可不是一件小事，得你们双方愿意，还要跟组织打结婚报告，组织同意了，才能结，结了以后还要请人办酒席……”
“而且结了婚就不能随便离的，沈团长这职位，不管他做错什么，你都很难离。”
思思听不太明白，但她知道很麻烦：“结婚要做这么多事情吗？”
在她目前有限的知识贮备里，结婚只代表着可以在对方家里住一辈子，并不知道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做。
“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和沈团长家什么关系？”
思思摇头。
钱燕香无奈道：“你们是仇家，你爸做了对不起沈家的事，沈团长心里记恨着你，所以前天才故意给你难堪，让你罚站。”
钱燕香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出一句话：“总而言之，沈团长不适合你，你还是先去招待所住比较好，免得以后名声败坏了，嫁不出去。”
作为过来人，钱燕香是有经验的。
两人除了身材和脸，没哪儿匹配，沈寒杨这种能力和背景，喜欢的肯定是那种漂亮又能干的姑娘，覃思思他只会想着欺负逗弄，不会真娶进门的。
男人啊，比女人还精明，结婚也会精打细算的。这家属院里没几个军官的爱人是农村出生的，有那也是因为那些军官也是农村人，早结婚了才过来随军，家里经常鸡飞狗跳。
覃家现在处境这么尴尬，就算沈团长同意，他家里人也看不上啊。
思思沉默，她没有去反驳，默默地消化着钱燕香的那些话。
钱燕香以为她听进去了，欣慰道：“嫂子也是为了你好，见不得你被骗。”
思思不吭声，和她并排回去的路上，闻到了肉香味，吸吸鼻子，下意识停住脚。
这个时间大家都开始做晚饭了，钱燕香也闻到了味道，是红烧肉的香味，这猪肉味能传很远，她闻了都流口水。
仔细瞧，是王家院里头传过来的。
正好那军嫂端着盘子出来，钱燕香跟人打招呼：“今天做红烧肉啊？大老远的就闻到香味了。”
“嗯，存了很久舍不得吃，今天忍不住拿出来做了。”说完特意解释，“上次陆嫂子从家里回来，送了我不少特产，我送两块过去给她尝尝。”
思思看着她盘子里色泽红亮的几块大红烧肉，垂涎欲滴，眼睛都挪不开了。
她直吞口水。
好香，好想吃。
那个军嫂看到了她的反应，笑着把红烧肉往旁边掩盖：“我先把肉送过去给陆嫂子，饭菜差不多弄好了，要不要在我这儿吃？”
岛上不缺海鲜，但是缺猪肉，这是客套话，钱燕香拒绝了：“不用了，我也要回去煮饭菜给孩子吃，晚了又要闹腾。”
说着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行，太香了，她得赶紧离开这儿。
那军嫂笑笑，大步朝另一个院子去了。
思思眼巴巴地追随她的背影，和钱燕香分别后，她忍不住诱惑，折回去王家外面，那个军嫂早回来了，看到她视而不见，在家里忙活半天发现人还没走，从厨房里出来，结果发现思思的眼睛几乎要黏在她家厨房。
女人皱眉：“有什么事吗？”
她对覃家人没好感，自然也不待见思思。
“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呀？”思思坦率地问出来。
她刚刚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她想吃。
那名军嫂：……
在思思低头的瞬间，她隐下厌恶的神色，尴尬笑道：“今晚做的肉没有多少，刚出锅就被兴兴吃完了。”
兴兴是她儿子。
思思听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我可以给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
她的情绪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不过思思总算是察觉出了她不高兴，收回目光，小声问：“肉是在哪里买的呀？”
“上个月托人从陆地买回来的。”女人的态度很敷衍和不耐烦，“猪肉不好买，我们自己也舍不得吃，就尝个味道。”
她就没见过覃家这种厚脸皮的，之前大的老来问她拿菜就算了，现在小的还讨肉吃。
思思感知到对方不欢迎她出现在这里，问不到就回去了，刘强在屋里等了她大半天：“您去哪了？”
“我去拿菜种子了。”
刘强不说话了，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院子里的土翻过了，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因此没多嘴，把餐盒打开，给她递筷子。
思思看了眼菜，和昨天差不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红烧肉：“没有红烧肉吗？”
“食堂最近没有，您想吃红烧肉吗？”
思思用力地嗯了一声：“我今天看到有人吃啦，我也想吃。”
刘强为难道：“天气不好，送过来的猪肉不多，食堂也不剩多少了，都是拿来和菜一起炒的，没办法做红烧肉。”
猪肉都是从陆地运过来的，岛上的人曾经试过养猪，不是猪不是在运来的半路死掉了，就是养到一半死掉，猪肉比海鲜更少很珍贵，就连部队食堂都是只尝个味道。
思思：“我有十块钱，可以用钱买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现在岛上买不到猪肉。”
“好吧。”思思失望地垂下脸，尽管不能吃上红烧肉，但她饿了，把饭盒里的肉想象成红烧肉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
吃完摸摸肚子，更饿了。
她好想吃红烧肉。
刘强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等天气好了，有人送猪肉过来，就能吃了。”
肉是留给战士们补充营养的，他不能破例。
大概是得了刘强这句话，思思每天晚上都在盼，盼望着天气快点变好，让她能尽快吃上红烧肉。
“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被养坏了，脸皮这么厚，站在我家门口讨红烧肉吃。猪肉多珍贵啊，我们家一年都舍不得吃几次，一块就花掉我男人不少工资，她也好意思问。”
“这覃思思也真是的，之前还觉得她单纯但还算懂事，现在看完全不会来事。”
“跟她大伯家一个德行，好吃懒做。”
“红烧肉谁不想吃啊，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吃上的。”
……
沈寒杨是在两天以后回来的，先去的部队，上岛不久就知道思思站在王家外面讨要红烧肉的事了。
收拾好以后他去食堂，后勤处的战士给他留了饭菜，沈寒杨找来刘强问话。
“她想吃红烧肉？”
刘强如实回答：“这两天一直在问能不能做红烧肉，但是食堂没办法做，猪肉少。”
“还剩多少猪肉？”
“二十斤左右。”
“拿两斤，钱从我的工资里扣。”
“团长，这……”刘强很为难，“最近猪肉没办法运上岛，剩下那些是留给战士们……”
话到一半在沈寒杨的注视下迅速改了口，“我马上去挑两斤五花肉出来，等做好了给您送过去。”
沈寒杨点点头，拎起饭盒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停下。
“团长，还有什么事吗？”
“把肉包好，还有做红烧肉的配料，直接送到我家里。”
刘强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您要亲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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