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为了你，我也会努力的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她抬起眼来，他看到她红红的眼眶中，聚起的那丝泪，但是，他知道，她不会让它掉下来。

        “什么……”

        “你曾经……不……”她犹豫了良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只是想问，在和她那个的时候，他把她当谁了？

        只是，似乎问不出口。

        “我错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颜小绪，一直都知道，你不是菲絮……正因为知道，还和你……”他却兀自说出来。

        而她，没有动，只是低下头去，静静听着。

        他伸手，将她搂得更紧，头靠在她的头上：“小绪，对不起……那次不是意外，只是……情不自禁而已……你也不是替代品，整个过程，我都清楚明白，你是颜小绪……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秦菲絮……”

        她不知道听了他这话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突然间的就跳得紊乱起来，像是有机关枪在扫射，突突突地，止也止不住。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他炙热的吻，一点点下来，头顶，额头，脸颊，鼻子。

        她早已不能思考，别说是推开他，就连站立都成问题。

        这日光惨淡的圣诞节，她不想再去思考什么伦理道德，不想再去讲究什么身份阻碍，她只知道，她不能再骗自己了，她喜欢他，喜欢到一拜涂地。

        **

        那天，小绪以采访的名义，请了半天假，他开着车，带她出去兜风。

        全都抛开了世俗烦恼，只是两个人拥有的空间，他望着她笑得一片神采飞扬。他不禁想，她就应该适合这样笑的，这样笑的她，才最美。

        带带她去泡温泉，她囧得满脸通红，站于池水上面，就是不肯下去。

        他在下面蹙眉：“干什么？又没有多少料还怕被人看走？”

        她顿时怒瞪着他：“不是早被你看过了吗？！”说出口后，自己也不觉一怔，看到池中的他忍俊不禁的笑意，她脸色更红起来。

        “唉你这衣服怎么破了？”他突然间说道，伸手指着她衣服，她不明所以，忙低下头去看，却冷不丁的，被他一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就是往下一拖。

        她重心不稳，整个人便朝着水池扑去，于是，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湿了个遍。

        小绪是个旱鸭子，对于水，有本能的惧意，如此一下，不禁咕咚喝了两口水，四肢更是在水中乱舞着，抓住面前的人，就像是抓住了浮木，两手两脚，像猴子一样攀与他身上。

        他还真的被她哪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能拍着她安慰着：“不怕不怕，我在我在……”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才像是突然间的反应过来，抬头望他，才发现自己埋于他的胸口，虽然没有脱衣服，但进来时已经脱了外套，此刻，哪怕穿着针织衣，也全都湿湿地粘在身上，而她胸前的曲线，更是紧紧贴合在他的身上。

        她看到他暗沉下去的眸子，顿时惊醒过来，慌忙松了手脚。

        而这一松，整个人一下子又跌落水中，水满头满脑盖过来，她只觉得无法呼吸，双手又去乱抓。

        他唯一的动作，就是一把抱住她，将她靠于池子的边缘，但又怕她会冷，只能将她的身体浸于水中。

        “好了，没事了……”他拍拍她，她紧勒着他的脖子，他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那个……我……为什么会沉下去？”她望着他，怯怯问着。

        他懵了下，其实很想说，他站着的这地方，水很浅，她站直了，只是到腰部而已，可是，看着她一脸怯怯地可爱的样子，突然间就想捉弄一下。

        “唔，可能是……衣服穿得太多？”他状似一副思考的样子。

        她哪怕再不懂得水性，也知道这跟衣服多不多没有关系，遂瞪着他：“你当我白痴啊……”然后便要推开他上去。

        他却不放手，笑得一脸欢愉：“我知道你很白，但这白跟吃不吃有什么关系？”

        她怔了下，随即便知道他在耍她，伸手便拍着池水，弄了他满头满脸都是。而她这一挣扎间，也让自己更加贴合了某人。

        于是，也便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某人……身上的变化，她倏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微扬起唇角，脸上，是一副隐忍的表情，见到她一副不敢动的样子，他哑了喉咙：“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她不是三岁的小姑娘，那么纯洁不懂人间情事，她也不是傻子，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又怎么还敢动？

        “我……我想上去……”她嗫嚅着说了句，虽说，和他有过那个，但是……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她还没有那个勇气。

        “泡温泉是在水中泡的，不是在岸上泡的……”他如是说，带着隐隐的笑意，“来，你试着把脚放下来，踩住下面的地面……”

        小绪顿时瞪大眼，却又听到他说：“这水，很浅，应该只到你肩膀处……你试着接触地面，我再带你到那边更浅的……”

        她小心翼翼，将信将疑，探出脚去，几乎是沿着他的腿一路向下，终于踩到了地面上，站直了身体。

        还果真，只有到她的肩膀处。

        望着他一脸隐忍的笑，她囧得只差没钻入水底。他会不会觉得，她这是故意的？

        其实看他就知道了嘛，这水才到他的胸前，那定也不会淹了她啊。

        他没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来，试着慢慢朝前走，那边水会浅……”

        终于走到了那边水浅的地方，能在朦胧的雾气中，看清自己的脚，他坐在那里，她也学着他慢慢坐下。

        “你确定……你穿着这衣服泡？”

        他将她从上到下睨了眼，一脸惊讶。

        “不可以嘛？”她挑眉望他，一副我就不脱的样子。

        他很艰难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你很怕水？”沉默良久后，他又突然问她。

        小绪点点头。

        “小时候，妈妈不让学游泳，说，女孩子，不用像男孩子一样什么都会……而最最重要的，是她怕我自己一个人去河边，一不小心就被河水老爷给拖走了……我们那个村，每一年放暑假，都有好多的孩子淹死，所以，她一直不让我去河边……”

        “只是，后来她过世了……她可能会想不到她会过世那么早，在我们都还没成年时……她更想不到，她不让自己的女儿学会游泳，就差一点……害了我们……”

        江洛炜转头望她。

        她的脸上还有粉色的红晕，带着一丝恬淡的笑，头发湿湿的，有丝凌乱，贴在她的脸颊边，脂粉未施的脸，清透地直想让人咬一口。这样的侧面，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一句歌词：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能明了……

        “那年夏天，小羽才7岁，他其实也不会游泳，但男孩子嘛，总是要比别人贪玩，说跟着一群人一起去了河边，结果，就失足掉了下去……你知道的，小羽是我的宝贝……有人匆匆奔来告诉我，我跑去河边的时候，他正在河里挣扎着，我当时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可是我忘了，自己也不会游泳……”小绪两手紧紧握着，哪怕过了这么久了，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后来呢？谁救了？”

        谁？是骆翔宇与易楚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易楚恒。

        没多久，爸爸也死去了。如若不是他们两个，她还真不知道那段日子，怎么走过来。

        “是……两个过路人……两个好心人，看到后，救了我们……”她避重就轻，轻轻吁口气。

        他伸过手，将她的手攥于手心中：“那是不是……我应该感谢这两个人？如果没有他们，也说没了你？”

        小绪不禁转头望他，他这话，说得就像是……就像是……她是他的老婆一样。

        她想抽回手，他却攥得更紧，拉了下，抱着她在怀中：“小绪，和洛焕……离婚吧？”

        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哪怕她真和洛焕离婚了，他们江家，也不会接受她吧？

        小绪没有说话，只是窝入他怀中，听着他稳健的心跳。

        都说，事在人为，如果她再听话点，再努力点，再让自己优秀点，那么，江家会不会不计前嫌，接受她的一切，能让她，永远呆在他的身边？

        江洛炜，我会努力的！为了你，我也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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