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去留抉择
“嗯嗯嗯……”
丹凤眼中似笑非笑地凝着，楚曦登时心中一个激灵，立时小鸡啄米般地点着脑袋，忙不迭地回应着。
阿兄到底是阿兄。
纵然知晓阿兄舍不得如何罚她，平日里也总呛声顶嘴，装巧卖乖的，但阿兄若是一旦真的生气起来她还是会怕的。
得了想要的承诺，楚渝很是满意，他瞅了眼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军中还有事由未处理完，阿兄先走了，若有什么事由，你只让人去陈先生那处寻我就是。”
说着，他伸手抚上小姑娘的面颊，轻轻地捏了捏，“马上便要回去了，你且先乖乖的，晓得不？”
“唔——”
楚曦拧眉，往身后一躲，欲想要躲过他伸来的魔掌，可惜终是叫对方得了逞。
双颊被捏的泛起了淡淡地桃红之色，小姑娘连日微白的小脸，凭得浮现出了几抹红润与活力来，就想是春日里缀满枝头的粉面桃花一般，粉了面颊。
“阿兄！”面颊被蹂躏，楚曦气得鼓了双颊撅了朱唇，一双琉璃般地杏眸瞪得浑圆。
她曾听人闲话时提起过。
阿兄自能记事起，便跟着东宫中的一位老人学习武艺。
那是尚不过是个小小的人儿，走路还不曾走利落便要去扎马步，长剑都有半人高，便要提着长剑去与老人一招招地练剑。
一练便是一整日。
阿兄的手，因常年使剑的缘故，上头长满了粗茧，并没有像帝都中那些纨绔子弟的手那般无暇好看。
甚至，那些粗茧抚上脸颊时，她会感到微疼，但是这却是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楚渝见小姑娘生了气，当即见好便收，摸了摸她的脑袋，“走了。”
言罢便很是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唔——
楚曦捧着双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阿兄的背影竟是没由来地让她感受到了几分萧索之感。
这让她觉得心泛微凉。
说来，她似乎是从未见过阿兄身边有什么知己友人……当然，帝都里头那些只知花天酒地到处玩乐的富家纨绔不算。
杏眸直直地望着落下的帐帘，发呆。
阿兄他，似乎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的人……
“小姐？小姐？”
素娥唤回了楚曦的思绪，她的面色有些犹疑踌躇，“小姐，方才将军说回去……”
是回哪儿？
夷州，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听方才将军的语气并不像是回夷州的，而她从未离开过夷州，这不由地叫她有些迷茫和无措。
楚曦看向她，朱唇微勾，笑容清浅。
“素娥，此番离家已久，呆在夷州，不过是有事处理故而暂且停留，约莫着便是在这两日，我便该家去了。”
半晌，素娥动了动唇，干巴巴地望着楚曦问道：“那，那是去哪儿？”
“帝都。”
素娥一愣，呆呆地重复了一声，“帝都？”
“是，帝都”楚曦望着她眉宇之间的迷茫之色，交叠于膝上的双手不急不缓地摩挲着袖口祥云绣纹，“素娥，你可想与我离去？”
素娥猝然抬眸，直愣愣地对上楚曦那双满含柔意与宁静的双眸。
“当然，你若是不愿随我离去，我自也不会勉强，若你想要留下，我自会去州牧府要回你的卖身契，另与你白银百两，以全了这段时日你我之间的主仆情。”
她的身边并不缺什么丫头婢子，虽然她想要在朝阳阁中养多少人，那都是尽够的。
且朝阳阁中有碧荷她们，再加上新添的碧池二人，也真真是极充足了的。
但素娥本分清明，确实是个好的。
故楚曦想着，若是她想要与她回帝都，她便把素娥送到释空身边去，有个能够叫人安心的人留在释空身边，她也能够放心些。
楚曦话落后，素娥站在原地踌躇半晌，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一声不吭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坚定道：“婢子想与小姐一起走。”
一双杏眸静静地瞅着素娥眉宇间的决绝之色，楚曦复有眨了眨双眼，沉声问道：“你可想好了？”
“婢子——”
“你不必立时回答我。”
白若凝脂的素手一抬，止了她之后的话语，楚曦声音带了些许沉色，“要知道，帝都虽是无比繁华人人向往之处，但其中充斥着的一些东西可并非是外表眼瞧着那般简单……”
除了繁华热闹之外，还有那掩于繁盛昌荣之下的刀光剑影。
楚曦起了身，杏眸微垂，瞧着在地上跪得笔直的素娥，敛了眼中的思绪，淡淡道：“一旦去了帝都，那么他日归来，或是你年满出府嫁人之后，或是你身归故乡之时
你还有时日可以好好想想，只消一日后，告诉我你最终的答案便可。”
言罢，将人留在帐中，楚曦便不疾不徐地掀起帘幕，出了营帐。
“小姐！”
一出帐门，守在帐门的两名将士便立时出声与楚曦抱拳行礼。
因了楚曦的身份始终是对外瞒着的，军营中的将士们也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她，直到有一日听得楚曦唤楚渝“阿兄”。
他们方才知道，她原来便是将军的义妹。也知道了她原来也是姓楚，故而全军上下便唤她为小姐。
“嗯”楚曦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前方候着的暗一等人。
暗一牵着一匹枣红马站在前方，其身后是一群整装待发的侍卫。
“你们怎么在这儿？”楚曦望着人眉宇微挑，心中却有了迷糊的答案。
暗一恭敬地与楚曦抱拳，道：“是将军命我等候在此处，护着小姐外出的。”
听了回答，楚曦心道果然。
暗一是阿翁身边的人，地位自然是与一般地侍卫不同，在这整个军营中，除了她之外，怕也就只剩下阿兄一人能够使得动他。
她也不多说些什么，只行至枣红马边，利落非常地翻身上马，拉着缰绳，一夹马腹便朝外奔去，“走！”
随着一声令，暗一等人也立时上马，紧紧地跟在楚曦身后，奔出军营。
直到一群人消失了，军营之中方才有窸窸窣窣的谈论之声响起。
“诶诶诶，没想到将军的妹子上马的动作竟是如此干净利落，果真是虎兄无犬妹啊！”
“呵，这还需要你说？”
“说来，你们可听说了，将军好似要离开了，过些日子会有另一位来。”
“你说啥？将军咱会走嗫？老子还想着与将军一同驰骋疆场呢！这是哪个瘪三在胡言乱语的？要叫老子逮到必定先削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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