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撕裂-第四十二章：我没得选
直到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上晚自习的时候了，他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他一定要去确认一下。
张笑涵虽然是一名初中的数学老师，但他大学的时候学的其实是物理专业，并且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研究那是相当的着迷，而且对于穿越时间，他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的：
那就是，如果意识属于更高维度的产物，那么只要意识能够脱离身体，便可以做到三维空间里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完成在时间点上的跨越！
至于张笑涵最终会回来教书的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那就是因为家里没钱了！没有办法再支持他继续学下去了！再加上他虽然是学霸，但却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学霸，所以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奖学金什么的完全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这才导致他最终回到了乡下，当起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因为那个时候学校里已经有物理老师了，缺就缺一个数学老师）。这也是为什么张笑涵原本就跟史陈有些不对付的原因——因为他羡慕史陈，他羡慕对方家里有钱，有关系，能够申请到奖学金以及其他的福利去供他考研，而在这种他梦寐以求的资源下，史陈最终居然还没有考上研究生，这让他更加的感叹命运不公，也让他对史陈的不爽更添了一分……
于是这天晚自习的时候，张笑涵起身准备要去找月子凌好好聊聊这件事情…但是当他付出行动的时候他才发现，由于他完全不了解月子凌，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从史陈和月子凌的关系好转了以后，月子凌晚自习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在教室里出现过了，毕竟自习嘛，大家都懂，“自习”又叫做“教室内的自由活动”，所以能安安静静的在教室里看书那都有鬼了！！！
最终没找到人的张笑涵又想到可以去找一班的同学们问一下，可运气不好的是，他找的那些同学全都不知道月子凌待在那个地方。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求助于史陈，可谁知史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说月子凌只是在前段时间跟他请了个假，说是以后的晚自习自己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书，然后保证了他一定是在校园内的某个地方，绝对不会乱跑。至于这个地方是在校园里的哪个位置，史陈没有问，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问了，月子凌应该也不会说，毕竟要是人人都知道了，那那个地方可就不一定安静了。
但此时的史陈也发现张笑涵是真的想要找月子凌聊聊，于是他想了想，然后又把这个神奇的问题踢给了叶千林，并表示叶千林是所有老师里面跟月子凌关系最好的那个。如果连他也不知道，那就应该真的没人知道月子凌在哪里了。
可谁知当张笑涵找到叶千林的时候，叶千林居然也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当然也不知道啊，他又不是跟我请的假，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其实讲道理，这里的叶千林是真的没有故意要恶心张笑涵的意思，事实上他也真的不知道月子凌在哪里，毕竟他从来就没有在夜自习的时候找月子凌的需求，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去了解过这件事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叶千林最后好歹是给张笑涵指了条明路，那就是他让张笑涵去找月子凌的好朋友，也就是夏明他们。
就这样，在来回折腾了近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老校区的化学实验室后面，这里的校墙后面是一条马路，马路的路灯刚好可以照到这里，不得不说，月子凌此时正背靠着墙，坐在在水泥砌成的一楼阳台上，他的身影在路灯的映衬下，有一种虚幻朦胧的美感，这场景……看起来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月子凌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有人来了，可他最初还以为是夏明他们有事儿过来找自己了，就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但下一秒他便在心里疑惑道，为什么是张笑涵？他来找自己干嘛？总不可能真的是来下跪的吧……
好的，咱们正经一点，毕竟玩笑归玩笑，这来者好歹是一位老师，所以月子凌立马合上了手中的书，从阳台上翻了下来，并且很有礼貌的问道：“张老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张笑涵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月子凌的问题，而是缓缓地向月子凌走进了一些，随后，他下意识的抓住月子凌的双臂，然后微微的俯身，然后就这么呆呆的盯着月子凌的眼睛，正如他所想的一样，月子凌的眼睛看起来很深邃，甚至可以用深沉，内敛来形容，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中学生的眼睛！以前之所有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去向，他一直以为是暑假期间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月子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直到刚才月英的话提醒了他。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彻底呢！
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唯一解答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理论是成立的！眼前的月子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他并不是做梦梦了那么多年，而是真正从遥远的未来穿越回来的人！！！
此刻的月子凌被盯得有些发毛，因为张笑涵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是在……欣赏自己一样！于是他挣开了张笑涵的双手，然后又提高了一些自己的音量，再一次提问道：“张老师，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下，似乎回过些神来的张笑涵终于开口了，他缓缓地开口说到：“你知道吗？人是由物质和精神两个部分组成的。”
“然后呢？”月子凌不明白张笑涵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下意识的继续问了下去。
“如果说测骨龄可以知道一个人的生理年龄，那么一个人的眼神，则可以体现出他的心理年龄。”张笑涵如是回答道……
张笑涵的话让月子凌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瞬间开始警觉起来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虽然心里很惊讶，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脸懵的回道：“抱歉张老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或者说，您是想表达什么？”
张笑涵并没有立刻回过神来，因为此时他的大脑正处于一种超高频的思考状态当中，只是当最终他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时，却只是无奈的在心里摇了摇头……
“呵呵，没什么，也许就是我想多了而已。”张笑涵有些虚脱的回复道。
站在月子凌的视角，他只是觉得奇怪，眼前这个男人先是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然后紧接着便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点燃了一只。并且他还将烟盒朝着月子凌递了一下。
月子凌下意识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但其实他现在已经被张笑涵的举动弄的有些懵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抽烟，但此刻的他满脑子都在想对方到底是要做什么？？？还是说，对方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这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突然，张笑涵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路灯，然后用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我想知道，你对史陈和叶千林他们描述的那个梦，到底做了多久？”
在张笑涵开口之前，月子凌一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不知道是情景的渲染，还是一种单纯的错觉，此时的张笑涵在他的眼里，看起来竟然有些落寞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怀才不遇，又或是……某种遗憾？？？
虽然他的内心依旧处在震惊的状态里，他甚至开始疯狂的怀疑张笑涵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毕竟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接受了自己穿越时间这个事实，但这一切终究还是太吊轨了！
只是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一股脑发问的冲动，因为根据月子凌的研究，他很清楚就算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够跨越时间线，那这个的办法也一定需要巨大的能量，而这个能量，并不是一个人，一个组织，甚至是一个国家能够拿的出来的！或者说就算拿得出来，也一定不会用在给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企业家拿来逆天改命的这件事情上！
所以他的理智一直不断地在提醒他自己：月子凌！你一定要冷静！这件事情一定与张笑涵无关，他只是不知道抽什么风罢了，你一定不能将真相说出来，一定不能！
想到这里，月子凌甚至还半开玩笑的在心里说道：如果你说出来了，那可是会被抓进实验室里去的！！！
所以他定了定神，然后假装很淡定的回答道：“不清楚，大概十年吧。”
“十年……”张笑涵的语气有些晃神，他接着问道：“那你能说说，十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忘了，硬要说印象最深的，可能是那个时代的网络比现在要发达吧……”月子凌继续敷衍的回答着张笑涵的问题。
“网络发达？”张笑涵想了想，然后突然转过头看向月子凌问道：“十年后，那是5g网络，还是6g网络呢？”
这一次，张笑涵的回答让月子凌彻底不淡定了，他开始不自觉的流露出震惊的神情，甚至开始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难道他也？？？”
可谁知还没等月子凌开口，张笑涵却抢先一步笑着说道：“你不要那么惊讶嘛，这不是3g刚刚出了吗，所以我就是简单的往后面数了数……”
很明显，月子凌是不会相信这个说法的，此时的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张笑涵见月子凌依旧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于是接着将目光转回了那盏路灯上，就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样的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醒来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张老师…你…”月子凌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要适当的提出一些自己的疑问。
但这一次是张笑涵打断了他，只见张笑涵摆了摆手，手上的烟也随着他的动作释放着烟雾。张笑涵看似很随意的说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香烟，过了一会儿，又轻轻了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拿起香烟深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接着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梦，能够让人在一夜之间蜕变的如此彻底，”说着，他再一次转过头看向了月子凌：“我想，那应该是一个很精彩的梦……”
面对张笑涵的解释，月子凌先是想了想，然后似乎是想开了些什么，也索性放开了心态，有些释然的回答道：“确实是挺精彩的，从初中开始，校园暴力，抑郁症，精神分裂症，这些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几乎毁掉了我所有的生活，然后紧接着还有好友的背叛，女友的背叛，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却又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设计被偷，公司破产等等等等……印象中好像除了结婚生子，其他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
“哼……这才对嘛……”张笑涵轻轻的笑了一下，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点燃了一只新的香烟，然后才继续问到：“那后来呢？”
“后来？”月子凌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说下去好了,于是他接着说道:“后来我开始讨厌这个社会，甚至是开始讨厌这个世界，我想逃，于是我抓住了公司破产时的一次机会出了国……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似乎慢慢的变好了起来，交朋友，升职，甚至是帮助公司的项目在全世界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再然后我回了国，开始创办属于自己的公司，我记得在梦醒之前，似乎我已经小有成就了……”
“呵呵……是这样啊……”这时，张笑涵的语气突然正经了一些，他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可能是真的想开了，月子凌此刻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倒是一点也没有慌乱，而是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他早就想好的答案，这是他曾经交给自己的答案。
他看似随意的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一边说着，月子凌也一边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看着张笑涵那副落寞的样子，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人……
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人，最后居然是第一个让他能够放开了去阐述秘密的人……
月子了并没有过多的停顿，而是紧接着继续说道：“或者说我其实没得选……因为我相信无论怎样，只要是梦，那就是一定会醒的，至于醒来之后不管身处哪里，我们的生活都总是要继续的，对吧。”
……
张笑涵默默地听完了月子凌的回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安静的抽着烟，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月子凌则是就这样一直陪张笑涵就这么站着……直到张笑涵最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月子凌之所以会想出这样的答案，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回去，而是因为现实的确就像刚刚他所描述的那样，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回去，或者说这并不是他能够决定，能够改变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是接受了做梦的这个设定，就全当自己是睡醒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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