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两个女人
在公交站等车的当儿，我陶醉在甜蜜的夜色中，忙着回家的人很多，我们立在公交站牌下，各自低头玩手机，似乎只有手机才有意思。
没错啊，这个时代，人们很少有活生生的知心朋友了，取而代之的是所谓的智能手机，人们的秘密全都藏在了手机里，手机成了许多人的贴心小棉袄。
我拨通我妈的电话，“妈，你们回家去了吗？”
电话那头有炒菜的声音传来，“下午就回来了，你今晚要回来吗？”
“我刚把表弟和表妹送走，这就回来。”
“小飞，你和如意在一起，我跟你爸都放心，你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没关系，照顾好自己就行。”
“妈，我知道了。车来了，我先挂了。”
我现在最受不了我妈的，就是她对我的放宽政策，不论我干什么，她绝不说一个不字。换作以前，我这么晚还不回家，手机都要被她打爆，虽然才七点过。
挂断电话后，一条微信消息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点开一看，居然是梦梦姐发来的，她问我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空去她的店里吃饭。
看了梦梦姐发来的消息，公交车我也不等了，爬上天桥，穿过街道，朝银通街走去。
银通街是一条以服装交易为主的街，所以，白天的时候，热闹非凡，不过，天刚黑，这条街上的服装店店主们就早早地关门了，晚上是没有生意可做的。
而梦梦姐的按摩店则不一样，按摩的人集中在晚上八到九点，做的是夜晚的生意。
我来到梦梦姐的按摩店门前，她正要准备关门。
“梦梦姐，今天怎么关门这么早？”我站在她的身后，她背对着我，夜色中，在昏暗的路灯下，她的丰满迷人不减半分。
“小飞，我见你没回我，还以为你没空呢！”
“我没回你吗？”
我连忙掏出手机，丫的，还真没回。
“是呀！”
“那你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反问梦梦姐。
“这可难倒我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
“你好看啊！”
“又贫嘴！你是不是想女孩子想疯了？”
“才没有呢！”我说着，帮她拉下卷帘门，“往天不是要十点以后才关门吗？今天怎么早早地关门了？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河边散步，好长时间没去河边了。你有空不？”
梦梦姐说的那条河是这座小城市的母亲河，叫清水河。顾名思义，河水很清澈，常年四季都保持着同一个颜色，青色。我自觉自己不是色盲，但是，对于清水河的河水颜色，我一直保持着疑惑，只有蓝色来形容，不准确，那河水的颜色比蓝色要深。
“正好，我很久没去河边了。那我就陪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事。”
“不要勉强自己哦！”梦梦姐像个少女一样。
“怎么会？能和你一块儿去散步，是我的荣幸。”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
“我啥时候骗过你了？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我随口一说。你别往心上去。”
“这还差不多。对了，梦梦姐，你吃饭了吗？”
“我不饿！”
女人说不饿时，十之八九是不饿的，至少说那话时，她是没有食欲的。
“好，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我和梦梦姐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霓虹灯璀璨，超市门口还有售货员在叫卖促销商品。我们走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尽管梦梦姐打扮得很性感，我能理解她的妆扮，做一行有一行的妆扮，这是她左右不了的。
夜幕下的清水河，看起来更美了，河面上吹来凉爽的微风，拂过脸庞，大有心旷神怡之感。
当地政府，为了丰富市民的娱乐生活，沿河修建了许多栈道。木制栈道上，时有下班归来的人，行色匆匆。在宽阔的地方，还有许多中年妇女跳广场舞。
梦梦姐只是安静地走着，她的秀发随风起舞，洗发露的香味似有似无。从路灯下走过时，我才看清了她的装束，上身穿了一件褐色的紧身衣，小蛮腰上系着一条碎花裙子，脚踏凉鞋，秀气的脚趾温顺地暴露在空气中。
我走在她的右侧，放眼看去，只觉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成熟的女人味弥漫在我的眼底。
她像圣母玛利亚，端庄高雅，我骚动的心里，不敢滋生一点点涟漪。虽然离她这么近，我却觉得可望而不可即。
“梦梦姐！”
我叫了她一声，她也立马回应我。
“嗯？”
“天上的月亮都不敢出来了……”
听见我这么说，她抬头一看，西边天空上，一弯月牙被灰云包裹住。
“会出来的。”她坚信不疑地说。
“它不会出来。除非，你消失在这里。”我唱反调。
“你是说月亮被我吓跑了？”
“如果我是月亮。我也不会从云层中钻出来。”
“你又不是月亮，怎么知道月亮不会出来？”
我们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下来，梦梦姐的樱桃小嘴，那是红玫瑰一样的红。
尴尬，我被梦梦姐推开了。不过，我得逞了。
“梦梦姐，你的嘴唇好软，比鲜嫩多汁的荔枝还要软。”
“小飞，这是公共场合，不要这样！”
“我可以不这样。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梦梦姐的大眼睛在盯着我，“什么问题？神神秘秘的。”
“你做好回答的准备了吗？”
“我都不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何谈准备不准备？”
“我们这算是幽会吗？”我厚着脸皮问。
“你觉得呢？”
“不管是不是幽会，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余生那么长，你不知会和多少个女人度过这样的时光。”
路灯下，长椅上，小河边，两条影子，彼此对视着。
“今后，不管会遇到多少个女人，你在我心中，都是唯一。”
“小飞，你学过数学，应该知道百分之百，和千分之一千，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们都是唯一。”
梦梦姐说起来话，一套一套的，不但接地气，还富含哲理。
“没错儿！梦梦姐的语文老师应该要为你感到高兴才是，你的比喻手法，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也不全是语文老师的功劳，还有数学老师呢！”
“哈哈，梦梦姐，你真有趣。我可以这么夸你吗？”
“你想怎么夸我？”
“好看的皮囊，有趣的灵魂，你都拥有。”
“那么，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看的皮囊能满足感官的需求，有趣的灵魂能够取悦我的灵魂。”
这天晚上，我和梦梦姐坐在长椅上，聊到很晚，聊了很多。最后，我提出要送她回去，她却断然拒绝了我的好心。
“小飞，你早些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真的，梦梦姐拒绝我之后，我的心情有些不好受。她怎么可以拒绝我呢？我是真心想送她回去。
“可是，我担心你！”
“担心有人劫色？”
“对啊，现在的色狼可多了。”
“除了生死事大，其他的都是小事。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再怎么逃也逃不了。”
“是这个理。好吧，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谢谢你，小飞。下次，一定让你送我。”
“真的吗？”我像个孩子那么兴奋，对于她奖赏给我的糖果，我非常珍视。
和梦梦姐分别后，我悄悄地来到吴如意的住处，正要敲门时，房里却传来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争吵，不过，我被气愤冲昏了头。
“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对着防盗门咒骂了一句，转身离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是我现在的状态。刚被一个女人无情的拒绝，另一个女人又背着自己偷人。
吴如意的话回荡在我的耳际，“过几天，他走了，我再好好补偿你……”
我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狗窝里。已是凌晨十二点过，我爸和我妈早就睡了。
“普天之下，四海之内，还是自己的老爹老妈最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受伤了，难过了，无处可去了，我的爸妈会安慰我，我的家会收留我。去他大爷的，什么都缺浮云。”
我从兜里掏出了所有的钱，狠狠地摔在地上，还啐了一口，“也不知道你们干不干净。脏了我的手。”
怀着气愤的心情，我钻进被窝，拉被子蒙住头，蒙得严严实实的，仿若世间只有我一个人。
断断续续的抽噎，忧伤地徘徊在房间里。窗外的月亮，幸灾乐祸地看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冷嘲热讽。月光一直照在我的窗台上，窗帘也遮挡不住。
“哼，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长得漂亮就可以随便拒绝人啊。”我不禁埋怨起梦梦姐来，迁怒于她。
“哼，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脚踏几只船，不要脸的女人，迟早会遭到上天的惩罚。”我不但埋怨梦梦姐，还口不择言地咒骂吴如意。
这一夜，我骂了这两个女人整整一夜，尽管只有我自己知道。
天亮后，我妈的尖叫声把我惊醒了，“马望龙，地板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咱家不会遭小偷了吧？”
我爸听到我妈的尖叫声，急忙走出书房来，淡定的说，“你大惊小怪的干嘛？一惊一乍的，会吓死人的。这不是小飞的钱吗？”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钱？”
“是你的钱吗？是我的钱吗？茶几上不是放着他的眼镜吗？”
“哦，那我就放心了。昨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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