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考
月考在即，新生陷入紧张的学习氛围。
华城一中每次月考后都要重新分班，每次的成绩都决定着自己要留在哪儿。
云渺这几天成功晋级内卷人士，每天除了做题就是背书，严寄欢都怕她学傻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么努力的目的只是为了去一班。
虽说重点班有三个，但一班有全区最好的师资力量，比二班和七班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柏舟在一班。
所以云渺想去一班。
她想和柏舟待在一起。
月考这天，柏舟发现云渺异常紧张，他觉得稀奇：“一场考试把你吓成这样？”
云渺瞪了他一眼：“这只是一场普通考试吗？它决定了……”
云渺忽然闭嘴，缄口不言。
决定了我们能否待在一起。
云渺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和柏舟在一起，只是内心驱使，她不想和柏舟分开，哪怕一分一秒。
柏舟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监控很严，有几个作弊被发现的被拎出去，按一中的校规，要受处分。
云渺觉得这种惩罚方式很不错，她最讨厌作弊，用卑劣手段去比别人的努力，对真正付出的人很不公平。
在考场上，云渺又见到了左柚，她只穿了校服外套，没穿校裤，校服底下穿着件白短裙，很清新。
在同龄人还在苦读时，她似乎已经学会打扮自己，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更美丽。
但云渺注意到，左柚手臂上有块儿乌青，她把校服袖子挽上去，露出的纤细的胳膊上，那点乌青格外显眼。
但左柚一副不知道不在意的样子。
考完试，左柚跑过来跟云渺搭话，云渺耐心听她说完，才指着她的手臂问：“你的胳膊怎么了？”
左柚笑容一僵，把袖子拉下去，遮住乌青，“没什么，磕到了而已。”
云渺“哦”了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向左柚笑了笑，开玩笑似的：“那你以后注意，别再磕了，这么漂亮的人磕坏了怎么办？”
左柚是她在一中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精致的素颜妆，校服底下的短裙，比同龄人超出许多。
左柚一愣，又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渺渺，你觉得我很漂亮吗？”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云渺点点头，认真地说。
左柚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些充满恶意的话。
“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勾引谁啊？”
“这么大的人了，心思不放在学习上，不知廉耻。”
“一看以后就没出息。”
“你怎么这么贱呐？”
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
还有，那些人。
云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左柚回过神，伸手捏了捏云渺的脸，亲昵地说：“没什么，渺渺，你是第一个真心夸我好看的人，谢谢你，你也很漂亮。”
她突如其来的道谢让云渺有些不适应，她只是随口说出真心话罢了，没想到左柚这么郑重。
但左柚那句“你是第一个真心夸我好看的人”让她有些疑惑，没等她问出口，左柚就走了。
时间转瞬即逝，月考结束，云渺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这次月考自我感觉良好，应该能分到一班去。
等了几天，成绩终于出来，班主任把成绩单发在群里。
云渺是年级第六。
她的语文是年级第一，其他的成绩也都很优秀。
云渺迫不及待地去敲柏舟家的门。
柏老太太一见云渺就喜欢得不得了，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成绩的两人，去洗了盘水果，还拿了袋云渺喜欢的白桃味的糖果。
柏舟是全级第一。
这次的题有一定难度，但柏舟数学依然是满分，只这一科，他就比别人高出许多。
云渺倒不怎么惊讶，她对这人的数理化成绩已经懒得赞叹了，已然习以为常。
柏老太太递给云渺一个苹果，笑容慈祥：“渺渺，你考得怎么样？”
柏老太太年轻时是名伟大的人民教师，云渺第一次看到她，就想起了一句话：
腹有诗书气自华。
即使年事已高，她也很有气质，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韵。
可能出于一种对老师的敬畏，云渺在柏老太太面前一直是战战兢兢的，柏老太太还曾夸她像温净微，是个知书达礼的淑女。
云渺受之有愧。
“还可以。”云渺斟酌一下，回答她。
柏老太太正想说什么时，云渺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想，消息提示音不断。
云渺暗叫不好，之前二班学生自己建了一个群，刚开始没人讲话，云渺就没开消息免打扰，这次这么疯，恐怕是出成绩后疯了。
她尴尬地站起身，“奶奶，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出了柏舟家门，云渺才松了口气，她点开微信，果然是二班交流群。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群昵称改成名字，很好认。
［成然］：我靠云渺班级第一全级第六。
［白清安］：你没看到她这几天都学疯了。
［严寄欢］：呜呜呜我恐怕要和渺渺分开了……
［白斯离］：欢欢，不是恐怕，是一定啊，云渺这成绩肯定得去一班。
［时曲］：先不提云渺，同志们，全级前五被一班包揽了，前十名一班占八个，咱班占两个，七班一个也没。
［王子裕］：哈哈哈七班丢人丢大了，好歹是重点班，对了，咱班云渺和任羡之应该都得分出去，云渺第六，任羡之第十。
［时曲］：两个卷王。
云渺这个成绩，分去一班已是必然，她想了想，发出一句：【同志们，我不会忘了你们的，以后身在一班心在二班。】
［成然］：感动。
［白清安］：感动+1。
［严寄欢］：感动+2。
［王子裕］：感动+10086，其他人不用发了，不用谢。
云渺笑了声，悠哉悠哉地回家。
她还是很不舍得二班的，这个班的同学性格都很好，很有趣，学习氛围也很好，没有学习特别差的人。
当然，除了刘千檀。
自从运动会的事后，她和刘千檀再没说过话，二班的人也不怎么搭理刘千檀，不知是严寄欢还是成然说出去的，他们对云渺参加三千米的原因都心知肚明，但都心照不宣，不想破坏同学情谊。
崭新的一周。
分班名单下来，有人继续留在重点班，有人被分出去。
云渺收拾书走时严寄欢眼巴巴地看着她，就差把“舍不得”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渺渺，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云渺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又不是生离死别。”
任羡之和云渺一起走出教室。
任羡之是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戴着副黑框眼镜，长相白净，有股儒雅书生的气质。
他若穿身白衣，应该就是古人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班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但看上去并不严厉，反而很温和。
她重新分配了座位，调整了班委会成员，毕竟有些人被分出去了。
班里近视的人很多，云渺坐到了柏舟前面，同桌依然是个女生，清瘦文静，相貌堪堪称得上一句“清秀”。
秦深和柏舟是同桌，云渺落座时，他眼底不乏惊讶之色，低声对柏舟说了句：“云渺可以啊，我听说她语文成绩像你数学一样，一骑绝尘。”
柏舟本来要说什么，目光触及和云渺一起进来的男生，突然顿住。
任羡之一直看着云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有位同学把椅子往前挪了点，挡住了任羡之的视线。
柏舟在心里为这位同学点了个赞。
秦深屈指戳了戳云渺的后背，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说话：“云渺，严寄欢考得怎么样？”
闻言，云渺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气玩味：“她还在二班，你要是想她，可以上楼去找。”
秦深脸突然红了，他低声说：“谁想她了，我随口一问。”
云渺笑了笑，看破不说破。
她环顾四周，发现许奕阳不在，转过去本来想问同桌，但同桌低头看书，她不好意思打扰，转身压低声音问秦深：“许奕阳呢？”
秦深：“他没考好，去普通班了。”
柏舟掀起眼皮，纡尊降贵地看了云渺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题，语气散漫，似不在意：“你很关心他？”
云渺一懵，下意识否定：“没，我只是想欣赏欣赏混血儿。”
秦深脸上红色褪下去，他转着笔玩，听见柏舟的问题，低笑了声。
云渺看了一圈儿没看见林寂清，又问：“班长呢？”
“她请病假了，怎么，你已经跟班长搞好关系了？”
“那天跟她一起打游戏……”说了一半，云渺突然想起那天打游戏她怼柏舟的场景，小心翼翼地看了柏舟一眼。
柏舟不轻不重地“呵”了声，眼神充满讽刺。
“我泯灭人性，道德沦丧？”
云渺连忙摇头。
秦深好奇道：“云渺，你把他怎么了？”
云渺握拳抵住唇，轻咳两声，“那什么……我那天和班长打游戏，一不小心把他给骂了……”
此话一出，不仅秦深震惊地看着她，同桌也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
半晌，秦深向她竖起大拇指，什么都没说。
好一个一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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