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要无用之人
北冥消看着被切落的小指，左手甚至还在在冒着鲜血，怒气冲冲地盯着突然动手的北冥湛，赔了一声：“北冥湛，你算什么东西，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伤害你的亲弟弟。”
这话说出去，他都不嫌臊得慌，要杀北冥湛的人是他，让北冥湛顾及兄弟之情的人也是他。
北冥消一张脸，里里外外，连同里子都丢尽了。
“若是你不想说话，本王不介意亲自动手。”
这话可以明晃晃的威胁咯，北冥消知道北冥湛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心中再不爽，也只得顾着当前形式乖乖闭嘴。
“这人就交给你了，要杀要剐，都依你。”北冥湛看着季梨道，打算将匕首给她，突然想起她衣袖里藏着一把匕首。
“多谢。”季梨淡淡道谢，一步一步走向北冥消，“还请王爷在这里等着。”
有些事，有些话，她一个人同北冥消说就是了，前世的仇连同绑架，春风满一起算。
北冥消非死不可。
见季梨靠近，北冥消冷哼一声，“臭女人，离我远点，跟你待在一个地方，我都嫌脏。”
断指之痛仿佛已经失去知觉，北冥消的嘴巴又开始犯贱。
对于北冥消的辱骂，季梨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静静地盯着地上之人，心里闪过一丝狠辣。
北冥消不就是仗着自己不敢杀她，所以才敢为所欲为吗？
热血顿时从眼眶中涌出，溅到季梨白色的衣裙上，她浑然不觉，冷笑着看着抱头惨叫的北冥消，心里涌起一丝快意。
“那日你用双眼看了我，我自然得还给你，一双眼睛都当做我们聊天之前的前奏吧。”
见到季梨那又快又狠的两刀，北冥湛首先一阵讶然，他似乎有些理解这女人为何要穿白色裙子了。
就是鲜血喷洒在白色裙子，印满的时候才最是动人之处，这样才能激起自己内心深处的杀戮性。
北冥消吃痛地捂住双眼，心中唯一一个念头，面前这个女人纯粹是一个疯子，是比北冥湛还像疯子的人。
“北冥消，记住今天的疼痛，因为那是你罪有应得，我早就说过我会亲自扒了你的皮，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家住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奉还。”
这般说着，走上前靠近北冥消身边，低声耳语道：“北冥消，上一世，我便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终究没能亲自动手，这一次恰好把前世的补上。”
前世？什么前世？
这女人疯疯癫癫的在说什么呀？
北冥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示不解。
“你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好，可惜你已经全无记忆，不然你定会听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识。”
“你再说什么？”
季梨看着双眼被挖的北冥消松开手，露出两个空洞洞的眼眶，一下子吼出这句话。
人被逼到极限，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北冥消也懒得在听她在这里绕弯子，一股脑儿问了出来。
“我说我恨你。”季梨冷笑一声，拉开与北冥消的距离。
若是前世，他伤害，陷害自己这些事还不足够的话，那前几日自己所中的春风满，便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让她意识到无论是这辈子也好，上一辈子也罢，坏人永远都是坏人，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饶是你愿意心慈手软，放他一马，他也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
直到季梨将匕首对上北冥消的喉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季梨要杀他，不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不然，她又怎么切断他的手指，挖了他的双眼。
“季梨，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既然你不愿意说也无妨，等你死了，这原因也不重要。”
匕首划伤喉咙，浓浓的鲜血气息闻入耳中的那一刻，北冥消浑身一个激灵，“是北冥洛……”
听到这个名字，季梨避无可避，心口忽然颤抖了一下：“这件事与他有何干系？”
性命都要不保了，为今之计只有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北冥消终于无奈道出了自己最不愿说出的真相：“因为他在意你啊，注意你啊，不然我为何要费尽心思毁掉你，你以为光凭季清说的那几句话就能让我布下这么大的局，不惜得罪夏煜他们吗？”
北冥消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季梨整个人震在原地，满眼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这可能吗？
北冥洛在意自己，注意自己？
呵！呵！呵！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虽然理智一遍又一遍在告诉自己不可能，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因为北冥消的话，逐渐开始“动摇”。
北冥洛………
“北冥湛，你真狠！”
外面不知何时，天色已暗，昏沉中，北冥消死死盯着北冥湛，不情愿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荒唐，痛苦的人生。
季梨怔住在原地，她杀人了，这次之后，她或许再也回不了头了。
原来是北冥湛上前执起她的手腕将尖刀刺入北冥消的胸膛，快准狠，甚至是一刺即中。
刺入的前一秒，北冥湛似乎低声说了一句话:"这一次，就不要心慈手软了。"
“我从未心慈手软过。”季梨呆呆的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凭借意识回答了这句话。
心慈手软，她不能，也赌不起。
别院中夜色昏沉，北冥湛抬脚踏出院子，在关门之前微微侧身，嘴角勾出一丝懒洋洋的弧度：“季梨，记住你今日的话，本王身边从来不需要无用之人。”
季梨足足愣了一秒，脸上挂起一抹苦笑：“王爷的警告，臣女定当铭记于心。”
★
她在别院里住了三日，季府的一切北冥湛都给她安排好了，就说她在夏府陪着夏嫣多玩了几日，遂没有回府。
甚至还专门派人去丞相府传话，让他们帮忙瞒下这件事。
夏嫣本来不准备接受北冥湛的安排，一想到阿梨还在北冥湛那里，恨不得立马前往宸王府，找回阿梨。
恰好夏煜在场，听到那人的传话，仔细盘问了一番，听到季梨被北冥消抓了起来，差一点受到伤害，足足躺了三天来醒来，虽然不赞同北冥湛的做法，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只要这样对于她来说，是有利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他宁可让她一直待在北冥湛那里。
东宫
“太子殿下，属下在京都城外的一座荒山上找到大将军的下落……”
“荒山？”北冥洛眉头一皱，总感觉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将军被刺身亡，伤口处在心脏，是被人一刀毙命，只是……”剩下的话近卫有些不敢开口。
“说吧，有什么事还能比这个更糟的了。”如今北冥消一死，应该是是他被削弱爵位，收回兵权，这样一来，他平时赖以生存的兵力一瞬间全都化为乌有。
除却几个零碎兵力，还有父皇会留给他的南鸢禁军，他身后大致上就没有什么兵力了。
“大将军被发现时，双眼被人挖出来，左手的小指更是被人残忍砍下，瞧着那伤口的切合程度，应该是被人泄愤杀死。”
就算不是王爷，也不是什么镇西大将军了，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是当今圣上的第八子，竟然被人这样对待，死相如此之惨，岂不是在打皇室的脸吗。
“哦，知道了。”北冥洛冷笑一声，那恶心的玩意儿终于死了。
省得活着碍他的眼，让他看了恶心，死了未尝不是美事一桩。
不过，死之前这般没用，死后亦是没有给他谋到任何好处，这死，真可谓敷衍。
毕竟是从小随自己长大的弟弟，多年来又尽心辅助自己，死后竟然连关心问候一句也没有，真可谓让人寒心。
“他的尸体带回来了吗？”
“已经带回来了，具体事宜等待着殿下示下。”
“你去派人通知陛下一声，八弟具体事宜还需得陛下做主。”
到底是陛下的孩子，就算再不喜欢，一听见儿子离世，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点也不伤心，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慈父情深的样子来，一位仁君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人生中存在着一丝污迹呢？
再说，陛下年纪见长，最看不得生离死别，听到这种事，难免要感伤一番。
到时候，他自然也会得到一些好处。
他那位好弟弟死前没有为他做到的，他自己亲自动手便是。
近卫正要退下的时候，北冥洛想起说的那句“泄愤杀死”，一时来了兴趣，“你去替孤查一查将军最近在干什么？”
不然，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一刀刺死。
这件事除了北冥湛有这个能力所为，他至今都想不出到底还有谁能在他的耳目下，将北冥消杀死。
杀死一个皇子，这个罪名可不轻，一旦被人发现，那可以诛九族的罪，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般想着，北冥洛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个清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双眼明亮，澄澈如一汪清泉，不过从眼睛透露而出的聪慧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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