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永别(终结)
转眼间宋感清在大学里呆了三年
，这三年里她一个人勤工俭学地
度过，邓雄魏每年都会往她的卡
转发两万元钱，可是她几乎不用
那张邓雄魏转钱给的卡，只是细
细地存放在自己的书包里，而这
三年里他们两个很少通话，仅仅
地几段通话也都是通过邓母的电
话简单互相问候，双方从来都没
有主动过。
这一天宋感清一个人在宿舍里正
在为去哪里实习而发愁时，手机
突然叮咚叮咚地响，她赶忙打开
桌上的包，拿出手机看，正要按
接听键时愣了愣，三年了，他终
于肯亲自给她打一通电话了，她
脸色变了变，忙颤抖着手按下接
听键，想要开囗问好，却不知道
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电话
那头的人也沉默了许久才听到他
边咳嗽边道：“感清，我是爸爸
，你最近怎么样”
“爸爸，我很好，你，你怎么了
，感冒了吗？”
“嗯，小感冒，不要紧。感清，
我，我不回答不了你三年前要问
的问题了，永远也回答不了，对
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自己以后
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好好
长大”，只听邓雄魏说着说着又
咳嗽起来，宋感清忙道：“没关
系，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们还
有很多的问题没有问清楚，没关
系，你病了就好好去医院治疗，
知道吗？哦，我今年九月就要去
实习了，我还在愁该去哪实习呢
？我想回去看看你和奶奶，直接
在家乡实习，你说好不好”，宋
感清边流泪边道：“我真的很想
很想你们”，只听电话那头道：
“感清，我是奶奶，你爸现在累
了，他现在想休息，我出去跟你
说吧”
“奶奶，你怎么会在爸爸身边，
他病得很严重吗？你们去医院了
吗？”
“不，不严重，小感冒而已，过
几天就好了，刚刚，刚刚我听你
跟你爸爸说要回来实习，是，是
真的吗？”
“嗯，我在考虑”
“不用考虑了，不要回来这里实
习，这里没多少发展前景的，直
接在在北京实习就好了，既然已
经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们这
种小地方发展了，好好为自己的
事业谋划，为自己的人生谋划，
你是个真正有才干又努力的好孩
子，不应该也不能仅仅局限于我
们这种小地方，不要感情用事，
知道吗？”
“好，你说得对，不过在哪里都
是一样的，只
要有恒心有毅力就好，谢谢你，
奶奶，爸爸生病了就让他好好休
息吧，奶奶您也照顾好自己的身
体，没别的事的话，我，我先挂
了，奶奶再见”
“嗯，感清，挂了吧”，宋感清
听完邓母最后的话正要再说一声
，邓母那头就将电话给挂宋感清
冷笑了一会儿才痛哭出声，左手
捂着胸使劲垂，右手不停地掐脖
子想要止住哭泣，可是却越哭越
大声，越哭越痛心，她赶紧找了
套衣服然后拿着衣服跑进浴室，
开大浴室水声，一边让喷头淋着
自己，一边痛哭。过了许久许久
，她瘫坐在地上，然后又瘫趴在
地上，慢慢地停住了哭声，颤抖
着抱住自己，那样无助，那样弱
小。渐渐地天黑了，宿舍的两个
舍友嘻嘻哈哈地回来了，没有看
到宋感清正奇怪，冷轩轩道：“
感清应该早回来了，怎么不在宿
舍”
“没听到浴室的水声吗？她正在
洗澡”，胡清晨瞥了一眼浴室方
向又转过头对冷轩轩道：“唉，
你打算去哪里实习，回家乡去还
是直接按接学校安排在北京的实
习学校“
“再看看吧，还有三个多月才实
习呢，不着急”
“什么不着急，后天老师就要要
我们的实习地方的报告了，然后
再给我们安排地方的学校，赶紧
想吧”，胡清晨说完就坐在椅子
上抬手托住下巴思考，过了好一
会儿才皱着眉道：“咦，感清怎
么洗那么久还没停水，她平常速
度可快了，是不是出事了”，说
着胡清晨站起来边走向浴室门边
喊了一声：“感清，洗这么久，
你洗好了吗？感清”，说着已经
走到浴室门外，旁边的冷轩轩边
敲门边大声喊道：“感清，你听
到我们说话的声音吗？回应一下
我们，感清”，她们又说了几遍
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才拿了
钥匙开门进去，门一开就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胡清晨才回神边去
关浴室水开关边道：“别只顾愣
着，我们赶紧抱她去医务室”
“哦，好”，冷轩轩说着赶紧跑
到宋感清身前将宋感清抱起，直
接就站起来跑出浴室，又跑出宿
舍，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胡清
晨跟跑在旁边道：“累了就换我
抱，或者我们一起抱”
“不累，感清这家伙轻得不得了
，果然是每天只吃白饭加白菜的
节省傻姑娘，我们快点走就是了
”。她们抱着宋感清跑出宿舍楼
不久后就遇到了罗鑫成，罗鑫成
直接着急地接过宋感清抱着飞奔
去医务室。两天后宋感清才迷迷
糊糊地醒来；四天后宋感清才又
正式回去上课；一个月后放暑假
，她开始为实习作准备，然后随
着学校安排坐飞机飞往家乡的高
中学校；又一个月后，在高中学
校里安排好一切才回邓家去看邓
母和邓雄魏…宋感清提着行李先
去买了一大带的菜才坐公交车回
到邓家门外，下车后她定定站了
许久，拿出手机点了又点，关了
又开，终究还是没有拨打电话，
最后还是邓母出来倒垃圾时看到
了她，激动地跑过来领她进门道
：“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先告诉我
一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我说过的，我要回来实习，抱
歉，已经回来一个月了才来看您
和爸，三年不见，你们一切都还
好吗？”
“哦，我给忘了。嗯，我们很好
，一切都，都好，快进屋，奶奶
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爸爸呢，他不在家吗？
”
“你爸爸他，他两个月前走了，
他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了，留我一
个人守着家，他，他”，邓母说
着就流下泪来，过了一会儿才慢
慢道：“幸好还有你，你回来了
，回来就不要住东院了，太凄凉
，去北院和我住吧，我收拾一个
房间给你”
“好，谢谢奶奶”，宋感清一边
说一边替邓母轻轻擦脸上的眼泪
道：“不哭了，奶奶那么好看，
哭多了可不好”，邓母欲言又止
地道：“感清，以后要为我，为
你爸爸，更为你自己好好活，知
道吗？”
“嗯，知道了，谢谢奶奶”……
大学毕业后，宋感清正式在高中
学校担任高中老师，她教得很认
真，也很享受教学的过程。她只
是始终有些淡淡地忧伤，因为一
年前回来至今她都没有见到过邓
雄魏，邓母说他无声无息地离开
了，她以为他会回来，因为她知
道邓雄魏不是那样会偷偷离开的
人，谁都不告诉，他不会……可
事实证明，他就是那样的人，邓
雄魏就是那样的人。
中秋放假这天，不知道为什么她
走着走着就来到一片墓地外，她
回过神来吓了一大跳，过了许久
才定了定神离开。一个小时后，
她捧着一束花回到墓地外，暗
想自己离开四年那么久，既然
到了这，也该看一看邓父，想
着就走墓地大门，随着记忆去
邓父的墓，找到后抱着花拜了
三拜后才将花放在墓碑旁，站
了许久才抬脚要离开，余眼看
到邓父墓碑邻右的墓碑上的人
的黑白照片，她瞬间脸色僵住
，停住脚又细细看了一会儿，
直接跪坐下来，哭着爬过去细
细地看那照片，又抬头看了看
墓碑上的字，低声喃喃着：“
无声无息地离开，是这意思，
是吗？你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
开，是吗？怎么会呢？怎么可
以呢？这一定是假的，你骗我
，你骗我，你说过会等我的，
你还有问题要问我，我也是，
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你知
道是什么问题吗？嗯？不知道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宋感清说着慢慢去抚摸那照片
，靠在墓旁道：“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
只是当时太小，不理解那到底
是什么，我以为只是依恋罢了
，可是不一样，并不是，是喜
欢，那种爱情的喜欢，喜欢你
喜欢到要克制，要远离，因为
我怕，怕你还是和刚见面时一
样不要我，果然，你真的不要
我，你不要我，你还是不要我
，可是没关系，所有的我都能
接受，都能接受，可是你为什
么要走，要无声无息地离开，
你明明，明明这一生都没好好
地为自己活过，为什么要那么
早离开，累了可以和我说的，
为什么要那么早离开，早知道
，早知道，我就不去北京读书
了……”。
宋感清从墓地回到邓家后，就
立刻向邓母问明了情况。原来，
原来她那晚的直觉没有错，邓
雄魏果然因为去看她出事了，
出了那样严重的事故她竟然不知
道，连他如何度过那痛苦的三年
她都不知道，不能参与，连他无
声无息地离开的时候她还在伤心
痛苦，还在昏迷，她真的是恨透
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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