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上驾到

“还未曾。”荣国公夫人淡淡的看了眼一旁的苏湘，眼底一闪而过的鄙薄让谢文玉看了个正着。

        谢文玉但笑不语，心里也是极为看不上苏湘的。

        苏湘听到谢文玉提起自己的婚事，生怕她给自己胡乱的牵线，嘴上赶忙道：“皇后娘娘，我还想在家多留几年。”

        “……”听到苏湘的话，其他的夫人们倒是都赞赏她是个有孝心的。

        只有荣国公夫人面上闪过一丝古怪。

        荣国公夫人知道苏湘一直不想嫁人，却原来是个野心大的。

        还不等荣国公夫人找机会敲打一下这庶女，一声“皇上驾到”叫众人下意识的愣了愣。

        谢文玉也没想到褚遂凌会过来，看着身穿玄色绣金龙服的褚遂凌大步朝自己走来，谢文玉笑着道：“不是说了不过来吗，这都是妇人家的，你怎的还来了。”

        褚遂凌挥手让行礼的众位夫人都坐下，扶着谢文玉边走边说道：“刚才下面送来了一尊白玉雕兰树，想着是个稀奇玩意，你定喜欢。”

        褚遂凌说完，就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东西走来，正正的放在了谢文玉面前，那树是用上好的白玉打造的，纹缕具显，兰花雕刻的栩栩如生，最妙的还是在太阳底下，兰花像是真的一般，还呈现着淡淡的粉色。

        有夫人笑着道：“皇上与皇后感情可真好。”

        顾夫人也多看了好几眼那尊兰树，笑道：“今个可是真的借了皇后娘娘的光了，我们才看到这等的新奇东西。”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夸赞着，一时间显得这个宴席上极为热闹。

        贤妃嘲讽的看了一眼一旁脸色不好的安嫔，心里嗤笑道：

        【也不知道安嫔今个出来做什么，这是将笑话送到了别人嘴边啊。】

        【以前安嫔还是惠安贵妃时多风光啊，现在看还有谁搭理她，要是本宫似的，今个说什么都不出来。】

        【果然是下贱人家养出来的下贱玩意儿，上不得台面又没有自知之明。】

        贤妃的想法被褚遂凌听了正着，褚遂凌将视线在贤妃身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安嫔，最后定格在了静嫔身上。

        静嫔此刻倒是极为冷静，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连玉兰树来时，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要我说，还是皇帝表哥好，皇帝表哥一定知道咱们大家都在，才将白玉兰树送来的。”苏湘的话落，上面的谢文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荣国公夫人也面上闪过一丝恼怒。

        【皇帝表哥？什么玩意都配来认亲，就是当初我的大女儿还在时，都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皇帝表哥这样的话来。】

        【庶女就是庶女，还没脑子。】

        【刚才她似乎喊的皇后，可没见她喊皇后表嫂，渍，脑子不好，野心却不小。】

        【可叹了荣国公府啊，到最后却只留下了这一个庶女，还不如当初干干净净的走呢，也没得在这丢了荣国公府的人。】

        【可怜我的大儿子和女儿啊，若是她们还在……罢了……罢了……】

        褚遂凌冷眼看了看苏湘，没说话。

        谢文玉却似笑非笑道：“刚才还喊我皇后娘娘呢，可见亲的只有表哥。”

        谢文玉的话是半点情面都没给苏湘留，底下的夫人们也纷纷停下了各自的交谈。

        刚才苏湘的话说出口，有的夫人便知晓这庶女是个没规矩的，哪有大庭广众之下喊皇帝表哥的，这是想进宫，要知道，多得是表哥表妹这样的亲事的，可人家结亲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你一个庶女在这作什么妖。

        林平侯夫人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还好当初荣国公夫人拒了他家的亲事，要是给自己儿子娶来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玩意，可是真的害惨了我儿了，即便有了帝宠又如何，娶妻娶贤，一个贤妻旺三代可不是说笑的。

        郑国公夫人脸色却不好，京城里谁不知道他家有意与荣国公府结亲，这时候那苏湘如此说话，仿佛他们郑国公府成了笑话似的。

        看到刑部尚书府人嘲讽的看向自己，郑国公夫人只能装作看不见，早知道当初就与他们刑部尚书府结亲了，虽说不是勋贵，可人家至少是个三品大员啊，手里是有实权的，哎，悔不当初啊，如今两家是彻底结仇了，就差撕破脸了。

        谢文玉的话让苏湘面上挂不住，她微微皱着眉，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目光带泪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呜呜呜……皇后娘娘您是生气了吗？”

        略带天真的语气，说的话却句句灼心。

        苏湘的话，虽没有直接说谢文玉善妒，却让人一下就能听的出来。

        谢文玉作为皇后，不能大度，可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的做派。

        苏湘咬准了谢文玉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一是因为褚遂凌对荣国公府还是有很深的情义在里面，二就是因着当初谢文玉被废，虽说是出来了，可怎么着不得小心翼翼的。

        谢文玉被苏湘恶心到了，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清清冷冷的看了一眼下面的苏湘，笑道：“本宫为何生气？本宫可从不会与不相干的人生气，本宫倒是想起了以前荣国公府的大姑娘，当初我与皇上在蜀地时，都曾听过大姑娘的美名，可见即便是出自同一府，也不全都一样，这嫡庶果真有别。”

        谢文玉的话，叫苏湘的脸涨得通红，一旁的荣国公夫人冷淡的看着苏湘，毫无感情的道：“湘儿，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认错。”

        “大夫人，湘儿有什么错？”苏湘娇蛮道。

        上面的谢文玉轻叹一声，道：“也是难为舅母了，这本就是玩意儿生的，也不该奢求她能多长进，这皇宫可不是街口的菜市口，什么腥的臭的都要的。”

        谢文玉以前在蜀地时就是蜀族下一任大巫，可是族里大人们宠着长大的，可受不得气，也最厌恶别人阴阳怪气了，即便后来蜀族大难，也有褚遂凌宠着。

        进了宫即便是进过冷宫，可一身的傲气早就定了型，又与褚遂凌解开了心结，自然是暴露本性了。

        京城里的人没与谢文玉打过交道，都以为她是个端庄得体的，只是看着冷淡而已，今天却让人见识了什么叫嘴里猝了毒，什么是刀子嘴，那真是不留情面啊。

        苏湘双眼恨恨的看着谢文玉，满眼的厌恶。

        【谢文玉，一个乡野丫头，你又凭什么说我。】

        【等我进了皇宫，这皇后之位可说不准是谁的。】

        【我现在是荣国公府唯一的小姐，谁敢得罪我，皇帝表哥他就是凭着荣国公府也一定会让我进宫。】

        【等我做了皇后，一定要叫你这个贱人好看。】

        褚遂凌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这下子真的是满堂具静了。

        安嫔看好戏的瞧着谢文玉，谁不知道荣国公府是褚遂凌最在意的地方，偏她谢文玉不知好歹，这下子她谢文玉可是要栽了。

        贤妃等人也下意识的看向褚遂凌，就连一直不在状态的静嫔此刻也回过神来了。

        【哈哈哈，皇帝表哥，快废了这个妒妇，叫她再滚回冷宫。】

        褚遂凌听着下面人的心里，面上闪过一丝痛苦，原来这么多人都以为我不在意谢文玉吗。

        想当初谢文玉同我回皇宫，是不是早就知道如今的局面，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后，还不受帝宠，可不就没人当回事嘛。

        褚遂凌啊褚遂凌，你就是个混蛋。

        褚遂凌看向荣国公夫人道：“舅母，或许朕当初做错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另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唯有谢文玉与荣国公夫人了然。

        荣国公夫人看向一旁还是明显得意的苏湘，慢悠悠道：“当初留了情面，如今修正这个错误还不晚。”

        褚遂凌看向苏湘道：“荣国公府能称我一声表哥的人，早就没了，你顶着荣国公府小姐的名声，却极尽败坏着那些逝去的人留下的好名声，苏湘，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之时，他们来找你吗。”

        褚遂凌的话，叫苏湘白了脸色，苏湘下意识的跌坐在地上。

        荣国公夫人示意身后的丫鬟扶起苏湘，冷淡道：“世家小姐，举止得体，张弛有度，即便遇事也该冷静，赴死也能坦然，你这样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确实不是世家女该有的样子，也是我的错，知道你是庶出的，从小缺了规矩，却没有矫正你，也有我的错在里头。”

        苏湘直直的看向荣国公夫人，却见她轻飘飘道：“从今天开始，荣国公府闭门谢客，直到苏湘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荣国公府什么时候开门。”

        荣国公夫人的话，得到了在座的众位夫人的赞赏，要知道，无论是勋贵世家，还是新贵官宦，这礼仪规矩一向是为人推崇的，世家之所以成为世家，一是传承，二就是世家的礼仪和教养。

        大家看着荣国公夫人，才恍惚想起，她可是岭南王家女，岭南王家可是真的有底蕴的大世家，家训森严且传承久，只可惜这一代的王家家主也就是荣国公夫人的嫡亲兄弟，因着受到牵连，被先皇一块处置了，加上王家有不能纳妾的祖训，族中子嗣本就不多，等褚遂凌为上一代先皇的糊涂事平反的时候，王家只剩下了家主的嫡子还在了，不过却因着昔年的奔波，身体极差，如今只能在岭南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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