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奇怪的绑架案
喧闹的街市上，玉兰仓皇失措，哭着问忠管家：“现在怎么办？我们把小小姐弄丢了！”
“你继续找，我回去多叫些人手来！”
“不行的话让小姐跟秦将军说一声，跟老爷也说一声，让守备军和官府都出马，肯定能找到！”
此时赵萱的心神完全被眼前的这盏腾龙灯吸引了，不仅腾龙的神态活灵活现，最好看的是灯笼里点着的火烛随着不同颜色轧制的龙身变幻着斑斓的色彩，令人眼花缭乱。赵萱屏住呼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这只腾龙灯，仿佛一喘气这只漂亮的龙就真的会腾空而起，瞬间便升入深沉的夜幕中不见了。
在赵萱身后不远处，一个陌生男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萱的身影，皱着眉头思忖着。
摊主是个笑呵呵的胖子，他刚卖出一盏金鱼灯，见赵萱盯着镇店之宝腾龙灯，便和善地问道：“女娃娃，喜欢吗？可你就是买得起也拿不走啊！”
“我可以找人帮忙！”
“那也不行，晚些时候这灯还要参加花灯游行队，排第一个呢！”
“那游行结束可以卖给我吗？”
胖摊主有些犹豫，这时陌生男人走近摊位，跟胖摊主打了个招呼。
“王胖子，生意不错啊！”
“呦，老李！你不做自家生意，跑我这儿闲逛来了？”
“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今年这手艺可渐长，我店里那盏朱雀都快给你这盏腾龙给比下去了！”
王胖子一听，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老李也呵呵笑了起来，俯身看向赵萱，笑道：“小姑娘，王胖子说得不错，这盏灯太大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做盏一模一样的，但要小很多，你可以提在手里买回家。”
“真的吗？什么时候能做好？”
老李指了指不远处，道：“我家店不远，你随我过去，我立刻就能给你做，估计半个时辰就能做好，你要是喜欢朱雀灯，我一并做给你，正好凑成一对。”
赵萱笑得嘴角都要咧到了耳朵根，但立刻又皱起眉头，问道：“贵吗？”
老李牵起了赵萱的小手，朝着自家店铺走去，边道：“不贵。”
老李家的摊位上果然摆着一盏跟腾龙灯差不多大的朱雀灯，一个貌似老李妻子的女人正在招呼客人，见老李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有点惊讶，老李也不多言，拉着赵萱进了屋，赵萱四下打量着，屋里到处堆放着做灯笼的竹篾和纸张，还有各式各样的灯笼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果然是一间做灯笼的店铺，老李带着赵萱走到后院一间狭小的柴房，对赵萱说：“叔叔这就去给你做灯笼，你就在这儿等着。”
老李说完便出了柴房，落了锁。
赵萱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从门缝透进来的些微月光带来一丝光亮，赵萱突然间有些害怕，她伸手去推门，推不开，她拍打着房门，没人回应，她开始喊：“叔叔！叔叔！我要出去！”
但院子里静悄悄的，完全不似街上的喧哗，只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叫，赵萱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哭，但又有些不敢哭，便扒着门缝朝外看着，她想，难道这次她把自己弄丢了？就像小五那只名叫顾闪电的猫，有次她把顾闪电偷偷装进书包里带到课堂上，课间休息时想跟顾闪电玩，却发现顾闪电不见了，急得小五当场哇哇大哭，后来才发现，顾闪电是自己跑回了家，那她也能自己回家吗？
此时，另一个比赵萱高一头的小女孩也正偷偷朝屋内看着，听到老李和另一个男人还有老李的妻子三人正在低声争论。
只听女人说：“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那我们的儿子呢？就白死了？我们来栎阳都半年多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今天活该这女娃倒霉！”
另一个男人问：“李哥，你打算怎么办？”
老李道：“就算不弄死她，也要让赵小曼花血本赎回！”
“赵小曼可不好对付啊！”
“那就关她个一年半载！也让赵小曼体会体会丧女之痛！这徒弟可跟她亲生的一样，宝贝着呢！”
女人道：“那我让杏儿给她送点吃的去？”
“先不管她，你在家看好了，别让她跑了，我和老赵去街上打探打探！”
小女孩听到这儿，急忙转身跑进堆放灯笼的房间，假装整理着灯笼，她抬头看向后院柴房的房间，忧心忡忡，忽然间，她毅然拿起一盏走马灯，趁大人们不注意，悄悄朝后院走去。
此时，“清风院”中已经乱作一团，玉兰畏缩在墙角一直在抹眼泪，赵小曼正在派出一批批镖师和佣人外出寻找赵萱。
赵小曼看到玉兰哭哭啼啼的模样更是心烦，走到玉兰跟前说道：“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能把萱儿哭回来吗？”
“可是，小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谁也没说你是故意的，你在家守着！要是萱儿回来了好好看着她！”
赵小曼说完，便匆忙朝府外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萱忽然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提着一盏走马灯急匆匆却又慌里慌张四下张望着朝着她所在的柴房走了过来，把走马灯放在地上，打开了锁，又提着灯便一脚跨进了柴房。
赵萱抬头看着女孩，问道：“你是谁呀？叔叔说给我做腾龙灯，都好久了。”
女孩急忙捂住赵萱的嘴，轻声道：“别怕，我爹，就是那个叔叔，他，他有事临时出去了，不能帮你做腾龙灯，很，很过意不去，让我把这盏走马灯送给你，顺便送你回家。”
赵萱有些疑惑地望着支支吾吾的女孩，刚要说什么，女孩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拽着她就走出柴房，在赵萱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领着她从后门溜出院子，来到了一处窄巷的巷道上，顺着漆黑的巷道匆匆朝着巷口走去，还不时有些惊恐地回望。女孩的神态有些吓着了赵萱，仿佛身后立刻便会有群恶狗追上来，便顺从地让女孩领着，加快脚步，嘴巴闭得紧紧的，也不敢说话。
两人就这么走着约莫一盏茶的时候，女孩望向面前喧闹的街市，这才轻轻地拍了拍胸口，低头问赵萱：“记得回家的路吗？”
赵萱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这时才看到女孩的脸颊瘦弱、有一头枯黄的头发、身着洗得发白的旧衣，但笑容却羞涩而温柔。
女孩把走马灯递给赵萱，忽然看到被自己牵着手的赵萱裸露出的左手小手臂上一块暗红色胎记，宛若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帮赵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女孩看向赵萱，轻声说道：“街上太乱了，你肯定是跟家里人走散了吧，家里人肯定着急坏了，你赶紧提着灯笼回家，记住了吗？”
“姐姐，你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我，我，我离开家时间太长，我怕我爹会，会骂我。”
“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过两天来找你玩儿！”
“千万不要！”女孩突然惊呼起来，但立刻又沉静下来，轻声说，“我家明天就要搬家了，要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来也找不到我，但我答应你，明年中秋夜花灯会，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们再一起赏灯好不好？”
“好呀！我叫赵萱！萱草的萱，姐姐你呢？”
“我，我，”女孩低头犹豫了一下，便抬头看向赵萱，展颜一笑，“我叫李杏儿，杏花的杏。赶紧回家吧，最近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们明年见，不见不散！”
直到赵萱提着走马灯走出好远，她回头看时似乎还能看见李杏儿单薄瘦弱的身影在秋风中茕茕孑立。
郭达闻讯也赶来“清风院”，正在跟玉兰询问赵萱走失的事，就见赵小曼神色凝重大踏步走进院子，高声喝问：“有人找到萱儿了吗？”
玉兰急忙道：“派出去的人还都没回来。”
“那我再去找找！”
赵小曼转身就走，被郭达喊住。
“小曼，您还是坐镇府里吧，我替你去找，栎阳城地界我比你熟！”
“那就一起去！”
赵小曼说着一把抓住郭达的衣领就朝门外拖，郭达脚下没跟上赵小曼的速度，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屎，又被赵小曼使力拉起，衣服领子瞬间绷紧，勒得脸红脖子粗，舌头都吐了出来，嘶哑着嗓子喊着：“松……松手……”
赵小曼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才看到郭达的狼狈样，急忙一松手，郭达就真的脸朝下扑向地面，赵小曼一抬腿，用脚顶住了郭达的胸口，郭达哀嚎了一声，晃了几晃这才站稳，揉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背着你咱俩去找！”
郭达刚要开口，突然又惊又喜地用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傻呵呵地笑看赵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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