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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多疑的性格


你说,荣一还回得来么

        嗓音清冽,蕴着丝淡淡的凉意。

        问得二筒愣了一愣。

        不过阮舒并未等他的回答便兀自上了车。

        她已然想明白,荣一不仅仅要去支援庄爻和黄金荣,更重要的恐怕是想引开6家的注意力,以保障她安全离开。

        6家如果没有现荣一,必然不会放弃搜寻,她就不可能万分安全。阮舒最担心的点在此——荣一是否会以暴露他自己的踪迹为代价?

        一旦暴露踪迹,他能顺利逃生的几率有多大?

        阮舒不敢再深入地往下想。

        思绪却根本停止不了。

        这一次的行动,非但没能成功营救出黄金荣,反令庄爻和荣一陷入危险。

        她很是怀疑自己当时的决定。

        如果她采取的是最为保守的方法,黄金荣现在就是继续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至少在他病终之前,6振华会因为想获取陈家的运毒路线而尽量留着他的命。

        那么,黄金荣是否就可以活得更久些?

        可以吗?阮舒不确定,因为有6少骢那个变態的疯子作为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亘着。

        她非常清楚,即便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依旧会做出和现在一模一样的选择。毕竟当时的形势确实是适合他们展开营救行动的,他们对自己的计划也有着比较大把握。

        怪只怪他们终究嫩了点,段数不够高,没能玩过6振华的老奸巨猾!

        车子平缓地行驶,渐渐汇入车流之中。

        阮舒阖上眼,斜倚肩,脑袋靠到车窗上。

        这种事情自然要避免闹出太大动静以防惊动警方,偏偏最后横空杀出的那架直升机非常高调,且它搞完事情就走,6家和青门就得自行收拾残局。

        全部的痕迹都消除已然不可能,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留下有可能让警察调查到6家头上的要紧证据。

        善后工作由底下的人处理,傅令元带着黄金荣先乘直升机离开。

        回到医院,没了气的黄金荣送去紧急抢救,最终丁点儿的希望也破灭——医生正式确认了黄金荣的死亡。

        6少骢过来找傅令元的时候恰好赶上,听言表情阴鸷无比:就这么死掉,真是便宜这个老东西了!

        傅令元淡淡:煎熬了大半年癌症的折磨,死之前一直被陈家下属带在路上颠簸,最后又从三层楼高左右的半空位置摔下来,死得并不算便宜。

        反正只要不是我亲自动手,就是便宜这个老东西!6少骢冷哼,都怨老6,不让我跟着阿元哥你一起去!语气如同任性的孩子,尸体一定要先留给我玩两天!

        傅令元不置一词,前往6少杰的病房见6振华。

        6振华正在听海叔汇报从靖沣的雷堂主得来的最新消息——成功活捉荣一。

        这样的结果不出乎傅令元的预料。从当时得知已现荣一的踪迹,他就猜到多半为荣一自己故意现身。

        青门的追击严密,荣一一旦现身,再逃跑的几率非常渺茫。

        并且今次,傅令元没打算再像围剿陈青洲时那样暗中邦他了。

        海叔笑着向6振华作揖躬身:恭喜6爷,陈家余孽里的最后一个关键人物也拿捏在手。这回他们彻底掀不起浪花了。

        6振华倒没有显露出愉悦,听说荣一被抓住的时候曾企图自杀,鹰隼般的眸子里波光微漾。

        海叔敏锐地察言观色:怎么了6爷?有什么不妥?

        6振华沉凝:陈青洲死后,陈家已无主,几个月来荣一苟延残喘地隐忍躲藏,目的不外乎两个,一为救黄金荣,二为伺机向我寻仇。支撑荣一活着的信念就是复仇。照说没到最后的绝望时刻,他不可能自杀。

        傅令元应声不动声色地收缩瞳孔。

        海叔忖了忖,亦生出狐疑:好像是有点问题。他肯定知道他对我们的价值,选择像黄金荣那样,试图用陈家产业的部分秘密和我们做交换,拖延时间赖活着,貌似才更合理些。

        不过紧接着海叔表达出新的想法,揣度着问:是不是荣一在这次行动之前,已经向陈家旧部交待清楚后事,即便他自己死了,还有剩余的陈家旧部可接班继续复仇大业,所以他不愿意在我们手中受折磨,就先自我了断?

        那也必须是个值得荣一百分百信任的人。6振华反问,陈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海叔一时被问住。

        6少骢插话:人都已经抓到了,你们怎么还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现在不仅黄金荣翘辫子,他自己也被抓,再嘴硬守住陈家的秘密又有什么用?可能就想带着秘密去死,也不想告诉我们6家喽。

        海叔提醒:小爷,刚6爷不是分析过?以荣一的性格,没有达到复仇的目的,不太可能轻生。

        6少骢嗤声嘀咕:老6你现在真是魔怔了,有个黄金荣作为前车之鉴还不够?不把陈家的产业弄到手,你不罢休了?

        口吻再次有大不敬之嫌。

        6振华不予理会,一转头,凝眉看向傅令元:听说最后来的那架直升机,带走了一名陈家下属?那名陈家下属似乎比较特殊,不仅一直不离黄金荣,而且其他陈家下属也有护着他的架势?

        是的,舅舅,傅令元点头,明白6振华真正想问的,回道,那个人自始至终戴着口罩和帽子,加上天色黑,所以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海叔琢磨出6振华的心思:6爷怀疑那个人可能就是荣一信任交托的人?

        6振华沉吟不语,默认。

        傅令元分析道:舅舅,那架直升机有备而来,却只营救那个戴口罩的人,没有去管荣一,就基本可以排除为陈家的后援。

        嗯6振华颔赞同。

        傅令元旋即提及:舅舅应该已经听手下汇报过了?前来营救的那架直升机里的人使用了火炮枪。

        嗯。6振华又颔。

        傅令元继续分析:‘s’之所以有那么多生意可做,不仅因为他手中的軍火品质高,而且新玩意多,甚至不少东西是只有他能供货的。那种火炮枪就在其列。

        我们向‘s’购置那批軍火时,对方也确实说过目前为止只有他们手中有卖,因此开给我们的价格非常高。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那架直升机里的人也曾向‘s’买过武器;第二,和‘s’有直接关系。

        6振华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经傅令元强调之后,神情间添了抹凝重。

        海叔疑虑:第二种可能性会不会小了点?陈家什么时候和‘s’搭上线了?‘s’作为軍火商,一直以来立场中立。生意归生意,不插手道上的纷争。我们道上的人同样,出得起价钱就有好武器,即便他们同时卖给与我们对立的仇敌,也不能因此对人家怎样。全是铁一般的规矩。

        嗯6振华是认可的,但他多疑的性格总令他谨慎万分,可能性小,也不能排除可能性。

        傅令元折眉:如果陈家和‘s’真的存在我们所不了解的关系,对我们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目前想不出‘s’和陈家会有什么关系。

        陈家就算要雇佣外援,也该找杀手组织,怎么可能支配动‘s’这号人物?所以第二种可能性确实小。我们现在就等着先看看,后续是不是还会有陈家余孽的动静,再做进一步的判断。

        海叔一针见血:问题主要出在荣一失踪的这几个月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是。傅令元点头。

        撬开荣一的嘴!6少骢见缝插针,老6,这种事交给我吧!我很拿手的!

        6振华轻飘飘瞥6少骢一眼,依旧不搭理他,转而望向傅令元,眼里谙出赞赏和笑意:阿元,这次的事情你办得非常漂亮。如果不是你应急能力强,足够果断,那种突情况下,黄金荣很有可能真的被带走。

        傅令元却是摇头,并道歉:舅舅,回头想想,我当时的做法是错的。黄金荣的身体里有追踪器,让那家直升机带走才更好,那么我们现在不至于对那架直升机里的人一无所知。

        不等6振华反应,6少骢先为傅令元撑腰:谁敢指责阿元哥做的不对?既然事情交给阿元哥你,怎么应对现场就任凭阿元哥你做主。

        阿元哥你可是四海堂堂主,难道要像下面那些人,先打个电话问清楚老6的意思才能行动?那干脆老6自己亲手去办算了。

        理儿是对的,但措辞和语气听起来又挟裹着对6振华的不满。

        6振华的表情微妙。

        海叔见状忙打圆场:小爷,你先别着急。6爷可确实完全没有指责傅先生的意思。6爷有多器重傅先生,小爷你不是一清二楚?

        傅令元也忙拉一下6少骢:是我自己反思我自己,不是在说舅舅指责我。

        6少骢对上6振华的眼神,嚅喏一下,道:我也没说老6不对,只是给老6提个醒。不能每次交待别人去办事,都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吹毛求疵。

        俨然也有暗示他自己以往总被6振华批评。

        6振华听出,冷笑:我如果真觉得阿元没办好事,那确实是我鸡蛋里面挑骨头是我吹毛求疵。但你办砸事,和这两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6少骢:

        6振华的目光已转开,看回傅令元,眼里重新凝聚笑意:阿元,你也在对你自己吹毛求疵。不用反思,你确实做得非常好。

        那架直升机上的人既是未知,就和我任由陈家下属将黄金荣带走的情况不同,如果换成我在现场,我的判断会和你一样,在没确定十全把握能活捉荣一的时候不能冒险,要用尽办法把黄金荣先抢回来再说。

        舅舅的认同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傅令元勾唇,继而还是表达了遗憾,最后还是让黄金荣死掉,手里少了一个能够探问陈家产业的人。

        无妨无妨。6振华一偏头,交待海叔道,将荣一严密关押,二十四小时看守,防止他再有机会自杀。

        好的6爷。海叔应承。

        行了,阿元你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聊。6振华挥挥手。

        6少骢本就没其他事,也不愿意留在6少杰的病房里,自然随傅令元一起出来了,嘴里又在抱怨6振华:老6就是见不得有和他相悖的新想法出现,非得和他的考虑相一致他才最满意。

        傅令元客观说:舅舅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有他自成一套的做法,不是一味地排斥新想法。如果你的提议他觉得有道理,当然会采纳。你的年纪还轻,历练也还不够,有时候确实偏于狭隘。舅舅在上位多年,眼界宽。

        6少骢哼哼:是啊,他在上位,所以习惯了下面的人全部听从于他,习惯了下面的人遵循他的意志。

        傅令元扬唇:等你继承三鑫集团,下面的人做事就是遵循你的意志了。一朝皇帝一朝臣。

        6少骢分明被这句话诱惑道,一眯眼,如同垂涎美食一般添了添唇:反正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阿元哥你受委屈。

        我没受委屈。傅令元那副兄长的架势又起,你今天一再顶撞舅舅,没大没小。

        他不是老骂我怂骂我孬?6少骢耸耸肩,饱含期待地问,阿元哥你觉得我现在怂现在孬吗?

        傅令元抬高手肘轻轻一撞,斜斜睨眼:胆子大得要飞到天上去了。

        6少骢喜欢和傅令元多呆,顺路送了傅令元一程。

        下车前,傅令元凝重提醒:裳裳的问题好好处理,不要在警察手里出状况了。

        因为汪裳裳受伤,无法去警察局,所以警察只在病房问供。

        并且由于虐待助理的案子,助理不愿意私了,其他助理也一起告汪裳裳,汪裳裳有案在身,警方在无法带她去拘留所的情况下,派了人手到医院病房来。

        阿元哥放心,她没那个胆子。6少骢轻嗤,眼神阴戾,有警察看守也阻止不了今晚她应该去的地方。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敛瞳。

        回到别墅,傅令元又是马上进书房,找出用胶布黏在大班桌抽屉里上方的那部老旧的诺基亚,了一长串符号。

        随后是栗青敲门进来向他汇报二筒那边的情况。

        情况自然是一切顺利平安,已经在回江城的路上了。

        傅令元默了默,没再多问,转而交待另外一件事:荣一现在被关押在靖沣的雷堂主手里,找个机会向他递话,如果为了他的大小姐好,就不要再做自杀的事。

        要保荣一的命?栗青误解,迟疑着多嘴,老大,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荣一自杀,或许才是好事。现在的情况和黄金荣落到6家手里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荣一活着,阮姐就肯定存有要救人的念头。如果阮姐想救人,无论对阮姐还是对老大你,都非常麻烦。

        顿了顿,他补充:还有,对十三来讲也是种解脱,不用再挂念同胞兄弟。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紧紧抿起。

        虽然残忍了点,但栗青的考虑他是认同的。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荣一死,除了栗青上述几点之外,还得补充的一点是:在6家人眼中,陈家能有所作为的余孽彻底清除,知道陈家产业的人不复存在,6振华便会不再关注。

        就像当初随着陈青洲和那对假母女的死,6振华不再关注两亿的秘密一样。

        完完全全地利大于弊。

        但,傅令元没料到,6振华竟然探究起荣一自杀背后的原因

        很多时候傅令元都深切感觉,最难对付的不是6振华本人,而是6振华多疑的性格。

        6振华的多疑和对任何人都或多或少保有的不信任,使得傅令元即便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

        拳头紧攥,傅令元眸底生寒——6振华的成功归功于他的多疑,他便要让6振华也败在他的多疑!

        敛回思绪,他也不多和栗青做解释,而沉声强调:荣一怎么死都可以,就是不能毫无牵挂地去自杀。他必须到死为止都记着向6家复仇。

        待栗青出去,傅令元才彻底空下来,得以拿出手机,翻出阮舒的号码。

        打了数分钟的腹稿组织清楚语言后,他拨出去电话。

        通了。但是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为止,都没有被接起。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的第一瞬阮舒便察觉。

        她以为是庄爻——在此期间,二筒没有向她汇报今晚整件事的最后结果,她也没有主动问,或者准确来讲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她自己尝试联系庄爻,明明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现在急急掏出手机之后,却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另外一个人。

        静静盯着那闪烁的三个字,阮舒怔怔的,没有接,也没有挂断——还是那个原因,她没做好心理准备。

        理性上,今晚的所有事,她对傅令元没有丁点儿的怪罪和怨责,也相当体谅他的立场,尊重他的所有决定和行为。

        可感性上,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短暂的时间调整一下心情,整理清楚情绪。

        约莫一分钟后,自动挂断,阮舒捋了一把头,深呼吸两口气,手指打了几个字回应给他的这通未接电话。

        傅令元先了条消息问二筒确认他们此刻的安全。

        二筒的回复是阮舒在车里,不过可能睡着了。

        傅令元便没再打,斟酌着,编辑了一条消息。

        他送出去的同时,恰好也收进来她的消息。

        我很好。给我几天时间。

        傅令元盯着看了很久,往后靠上椅背,仰起脸,阖上眼。

        黄金荣身故。荣一被擒。庄爻由‘s’救走。抱歉。

        她不敢问的,他主动亲自告诉她。

        阮舒定定注视着这条消息内容,直至屏幕的光亮熄灭,她仍无法回神。

        半晌,她猛地抬高脸,还是来不及阻止眼泪的滑落。

        她只能安慰自己,荣一和庄爻都还在都还在不是最坏的情况

        擦掉水渍,她迅振作起精神,吩咐陈家下属:改道去卧佛寺。

        二筒一愣:阮总

        没关系,就当在那里先歇一下脚。我必须要确认庄爻的安全。阮舒的态度异常坚定,说完也不管二筒的反应,视线重新挪向车窗外。

        除了卧佛寺,她暂时想不到第二个庄爻被闻野救走之后的去处。先去碰碰运气。

        反正,那里目前为止对她而言还是个安全的地方。倒是顺势记起,几个月前闻野带她离开海城前往江城时曾用过一句话,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第425章)。

        另外,或许应该顺便会一会一灯大师

        医院里,汪裳裳很害怕。

        虽然身处病房,但一想到门口守着警察,她就回忆起她在拘留所内呆过的那一夜。

        她忍不住哭,她想回家。

        本来姨母已经答应不送她出国,今晚就回6宅,这些可恶的警察却来捣乱。

        她不敢闭眼睛睡觉,可哭着哭着就犯困,心口的疼痛也抵挡不住她的睡意。

        和周公斗争许久,最终还是败了

        卧佛寺本就处于海城郊区与临省交界之处,和那家飞行俱乐部的位置相距得不算特别远。

        两个小时后,约莫刚过零点,一行人抵达。

        这个时间点卧佛寺自然已闭门谢客。

        阮舒本也没打算马上就进去,遂在卧佛寺外面的商业街找了家酒店下榻。

        然后派遣两名陈家下属去入住寺庙留给香客的僧寮,并在卧佛寺预定一场法事,准备好充足的祭祀用品。

        好巧不巧,酒店正好是曾经住过的——那一回,她前来卧佛寺寻找一灯大师询问与庄佩妤相关的讯息,陈青洲偕同前来,带着傅清辞求子,差点花二十万跟别人买从祛病池里盛来的水。

        而就是在这家酒店里,她和傅清辞泡温泉时,无意间从傅清辞的手机里现了晏西的存在

        回忆一起,便一不可收拾,止也止不住,连带着那段时间她住在陈青洲的别墅里,和陈青洲黄金荣两人相处的细节,也一并突兀地如电影般回放于脑海中。

        她以前的冷漠,使得她竖起高而厚实的防御的心墙,外人很难敲碎突破。

        也正因为她在各种感情上的缺爱,一旦有人成功进来了,她便比普通人还要珍惜。

        她的爱人是傅令元,她的亲人有陈青洲黄金荣庄爻荣一晏西以及晏西尚未出生的小妹妹,她拥有马以和褚翘两个朋友。

        屈指可数,而每一个都对她具备重要的意义。

        可,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她身边消失

        她想,她可能真的被这次失败吓到了,所以她甚至生出了不要再和6家对着干的念头。

        如果之后能救出荣一,她就带着庄爻和荣一找一个地方隐居。如傅令元所希望她做的那般,把覆灭6家的事交给傅令元干,她只需要等他,等他成功的那一天便好。

        这样,是不是就能避免再有更多的人从她身边离开?

        浮浮沉沉朦朦胧胧的睡梦中,阮舒的脸颊和眼角传来疼痛的触感。像有人拿手指粗鲁地戳她,又像有人拿纸巾粗暴地在她的皮肤上摩擦,擦得她觉得很可能快要破皮。

        而且,模模糊糊的,貌似还有一把熟悉的嗓音在烦躁地抱怨着什么。

        阮舒在混沌的思绪中挣扎,终于成功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她留着的床头灯清楚地照出床边的人影。

        对方正弯着腰伏低身子,处于一个看起来凑近她的姿势,手里抓着一把抽纸。

        一秒钟的怔忡之后,阮舒蹭地迅从床上坐起,抬手就要打他。

        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一只手横劈到她的颈侧,直接将她劈晕。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的嘲讽:没事醒来干什么?自作自受。

        吕品在后门等啊等啊等,纳闷着自家byiss的动作怎么会这么慢?难道出了意外?被陈家下属现?

        说起来自家byiss也是够奇葩,出门前反反复复了三次,最后以散步为理由亲自出马了,留他做接应。

        做接应又不让他跟去酒店接应,而在寺庙的侧门接应——都在寺庙范围内了,还有什么可接应的

        而且,自家byiss连能够随时对话的耳机都没有带。

        当然,他不是不相信自家byiss的本事,只是不管怎样他也不能毫不关心。

        再等了五分钟,依旧不见自家byiss回来的迹象,吕品决定去看看。

        不过他并没有走出去多远,便在山道上现自家byiss大摇大摆的身影。

        真别说,不看自家byiss的脸的前提下,路灯映到地面的影子,那身宽松的僧袍在手脚缓慢均匀摆动的疑似散步的走路姿势中显得格外飘逸,仿若来人是个凡脱俗的得道高僧。

        幻想归幻想,吕品终归抬了头,看到了凡脱俗的得道高僧的左侧肩膀上扛了个人。

        byiss,吕品迎上前。

        闻野见着他就抱怨:这个女人在庄家补品吃太多了吧?又肥了,重得跟死猪一样。

        吕品即刻伸出手:byiss,我来吧。

        一方面是体贴自家byiss,另外一方面也是体贴阮舒——也不知是自家byiss的姿势不太对,还是两人的气场不太合,又或者眼下正处于深山老寺庙的环境里,阮舒这被扛着双手和头均无力下垂的样子着实有点诡异,且看的人都替她难受

        闻野却是避开,不耐烦地拒绝:我很弱很没有力气么?一个女人我还要扛到一半换给你?

        吕品:不是他自己刚刚嫌她重透露他很累的意思

        跟在闻野身后,吕品忍不住问:byiss,你这样扛着阮小姐多久了?

        从酒店房间开始。

        为什么不用背的?

        嘁,就她还配我背?

        吕品:那就配尊贵的byiss亲自扛?

        咽下腹诽,他好心提醒,可是byiss,这样扛太久,不小心会脑充血的。尤其阮小姐现在是昏睡的状态。我以前看到过因为这样而出人命的案例。

        闻野的步伐顿了一顿,冷笑:她要真就这样死了,也是够脆弱的。

        边说着,他把人从肩膀上往前拉,改为抱她的姿势,然后继续前行,嘴里同时又在抱怨:女人就是麻烦。

        吕品:

        默默跟在byiss身后,渐渐地,他感觉基本可以确定自家byiss推迟了这么久才回来的原因——走路度非常缓慢

        方才第一眼见到时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并非疑似散步,而是真的散步

        吕品瞥了瞥他的背影,低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到他身边请示:byiss,我先回寺庙里,给阮小姐的房间开好门。

        嗯嗯,随便你。闻野很无所谓。

        吕品没耽搁,飞地离开,不让自己再莫名其妙地当电灯泡

        大年初七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而至。

        栗青禀告了半夜汪裳裳药物过敏险些致死的消息,现在她虽然已抢救过来,但人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医生也不确定她具体何时能够清醒。

        听完,傅令元的唇角泛出似有若无的冷意——明明已经提醒过了,还是被6家的人得手!

        他未表任何想法,边迈步下楼,边转到另外一件要紧事上:让九思收拾收拾,马上出去卧佛寺和二筒汇合。

        昨夜二筒第一时间向他汇报阮舒改变行程一事。

        他花了一晚上才让自己忍下对她这个决定的不满,当作是体谅她失去亲人的难过心情,也当作他爱莫能助昨夜之事的一种补偿。

        好的老大。栗青应承,准备退下去到赵十三屋里寻九思。

        二筒那边在这时传来阮舒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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