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阅屋 > 看透爱情看透你 > 577、一触即发(1)

577、一触即发(1)


测试的结果出来,准确无误,就像魔术师的读心大秀。

        然而此时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已然不在测谎仪上。

        原本在她耳边断了线的那些吵嚷人声重新出现,褚翘晃回凝滞的心神,整个人再度懵掉。

        她她她她她!她刚刚是当着众人的面都说什么了?!

        她?!

        台下黑压压成片脑袋全朝向着她,看热闹的眼神挟裹着浓浓的笑意和化不开的暧昧悉数抛给她。

        蹭地,褚翘从椅子里站起。

        身上还系着的线被她扯动,险些将桌面的机器带到地上。

        幸亏助手的反应快,及时按扶住。

        褚翘猛地又反应过来,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慌乱。

        但

        呸!怎么可能不慌乱?!

        抱歉。褚翘摘掉身上的线,我还有案子要办,既然已经演示完了,我就先走了。

        话落,她匆匆往台下去。

        没两步,便听闻身后传来马以语调依旧平淡如水的低醇嗓音:下班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起走。

        褚翘应声一个趔趄。

        整个会议室里的起哄瞬间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褚翘连头也不敢回,加快步伐,落慌而逃。

        回到小组里时,隋欣已休息得差不多,情绪比先前有所缓和,同意可以开始做笔录。

        褚翘重新投入工作,暂且将方才的小插曲抛诸脑后。

        笔录没有做很长时间,隋欣表示前两天她和唐显扬两人夫妻之间生小争吵,尔后唐显扬离家出走,暂且失去联络,所以她也不清楚唐显扬这两日的具体行踪,又为何会出现在博物馆内。

        褚翘紧接着询问她唐显扬和庄荒年的关系,隋欣也属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不过关于dna鉴定一事,隋欣非常积极。

        其实隋欣自行取了孩子的毛交由警察也是可以的。

        隋欣却希望警员现在陪她回家去抱孩子。

        这样主动且充满刻意的要求,褚翘自然顺她的意思。

        庄荒年从庄宅离开后,并没有真的回去继续一起统计此次火灾的损失,而前往如今隋家几人的所居之所,等隋欣。

        没想到隋欣竟是坐着警车回来的。

        两名陪同的警员在外面等,倒没有进来。

        隋欣进门后现庄荒年在,有点意外的,确认毛豆尚安然无恙,她终归没什么可再怕的,抱起孩子就要走。

        庄荒年拦住了她:小欣,你这是干什么?

        隋欣拢紧孩子:你放心,我没有向警察告你。和你没有关系的。警察是来带毛豆是去做dna鉴定,确认显扬的尸体。

        尸体二字她出口得艰难,眼泪又是忍不住哗哗直流,尤其此时此刻面对毛豆,更是难受,悲伤不住地涌上心头,哽咽得话都几乎讲不出来:显扬的爸妈他们该怎么办我都不敢联系他们告知显扬的死讯

        庄荒年瞧着她的模样,皱了皱眉。

        隋欣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我和毛豆先跟着警察一起去医院了。

        这种情况下,庄荒年连派遣手下跟在她身边都有些困难。

        隋润东在医院,隋润芝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由隋润菡陪着住在疗养院。庄荒年在心里兜一圈其余三人目前的情况,任凭隋欣去,只是在她出门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慎重强调:小欣,庄二叔会为显扬的死讨回公道的,你沉住气,千万不要着急。

        隋欣低垂着眼,眼泪落在毛豆的衣服上,沉默不语。

        警车带着隋欣和毛豆离开后,庄荒年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双手负在背后,眉宇间满是沉凝,唤来了两名手下,吩咐他们尽可能地跟一跟警车。

        庄宅。

        闻野的冷笑不止:你当庄荒年是猪吗?会迟钝得没有一点警惕之心?

        阮舒反诘:如果不让隋欣现在借助dna鉴定一事暂且躲开庄荒年,你有其他办法能保证毛豆的安全吗?

        她承认,这样极大可能打草惊蛇了,但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管那个小屁孩的死活?闻野直白得很,我只后悔之前没有把那个小屁孩弄死!现在尽来坏事!

        闻言,阮舒眼里凝上冰霜:对,你冷血无情不会管,所以我得管。

        庄爻适时站出来调解:打草惊蛇就打草惊蛇了。如今毛豆的安全得到保障,隋欣愿意交出日记本并当证人,博物馆里的文物清单也很快能对比出结果,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庄荒年就算警惕了,也反抗不了。

        荣一在这时前来通报:大小姐,族里派人来指导大小姐明天祭祖的事宜。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阮舒点头,转回眸来时,闻野正看着她。

        不能再等了,免得节外生枝。你联系好那个警察,我们在明天的祭祖大典上直接动手,杀大家措手不及,将罪证公布在族人面前,不让庄荒年有被保的机会。

        阮舒眼皮一跳。是的,还有族人这一关。不管怎样庄荒年都是庄家主脉上的人,几十年来为庄家也做出过一定的贡献,在族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必须要连根拔起。

        她不禁有些紧张,慎重颔:好,我知道了。

        有了决议,三人散会,各自去着手做准备。

        阮舒则将从日记本里整理出来的文物清单,了一份给褚翘。

        褚翘的电话没太久就打过来了:小阮子,你这什么意思?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过的,时机到了,就给你反馈。阮舒微抿唇——现在得把时机提前。

        距离上一通电话,时间相隔不过一个多小时。褚翘敏锐地从中读出变故。

        阮舒回归正题,问:你手里应该有庄荒年提供给警方的博物馆的馆藏清单吧?

        嗯,有。现在不就在根据清单统计博物馆这次的损失?

        我刚给你的那份单子,希望褚警官能将其与馆藏清单做对比,找出两张单子之中重叠的文物。

        重叠的文物?褚翘应声挑眉,眸子微微眯起,心里已大致理出什么,笑了笑:小阮子啊小阮子,看来你是真的要提供给我破大案的机会。

        阮舒也不直白地回应,顿一秒,接着她自己话:还有两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褚翘有所预感,猜测着率先问:隋欣是不是和你联系过?

        庄荒年回到了博物馆。

        全省大大小小的博物馆约莫四五十个,除却国家设立的,其余的私人博物馆,几乎全由庄家承担,每年源源不断地投入资金维持着。

        而坐落在江城的这一座,也是他直接就任馆长的这一座,是最大的馆藏文物最多的。

        地面上一层,地下一层,一共两层,分为历史自然艺术三大部分,外加一个临时厅。

        历史厅和自然厅在地下,艺术厅和临时厅在地上。

        火源在自然厅,蔓延到历史厅,消防员灭火的时候,艺术厅基本没怎么涉及,所有的文物暂且被抢救到艺术厅和临时厅里。

        到处都还是消防员在现场善后,也有警察在开展着搜证调查工作。

        庄荒年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消防员和警察,时不时瞟向地下一层的方向,思绪凝重,面色复杂,微有哀色。

        教授。有学生由此经过,与他打了声招呼。

        庄荒年从沉思之中拉回思绪,转过脸时已换上平日面对学生时的亲切之色:辛苦你们了,愿意来这里帮忙。

        警方对文物并不熟识,虽然馆藏清单交给了他们,但实际的文物统计工作还是得由较为专业的人来做。已经把其他博物馆里能调的人手都调来了,他在学校里带的学生因为以前经常来博物馆里做实践研究,所以也完全能够帮上忙。

        哪里有什么辛苦?教授太客气了,教授平时帮的我们才多。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庄荒年拍拍学生的肩,笑着与学生一起回到临时厅内。

        没多久,博物馆的一工作人员进来和大家嘀咕:听说又现一具尸体,被压在历史厅里。

        庄荒年正在检查一只陶瓷是否确实抢救成功毫无裂缝,听言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也不知道死的又是谁,好奇怪啊,加起来一共死两个人了。可明明我们馆内的工作人员全都没事儿。外来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疑虑在现第一具尸体时就有了,几人纷纷猜测这次的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如今竟又一具尸体,大家的窃窃私语更盛。

        旋即工作人员的话头转向庄荒年:馆长,馆里又死了人,一会儿警察估计又要找您询问情况,您得做好心理准备。咱们怎么摊上这种事

        庄荒年回身,边摘着手套,边笑笑:警察自会查明一切的,你们毋需想太多。都专心做好各自手头的工作吧。

        众人躬身:好的,馆长(老师)。

        褚翘刚把对比清单的任务交待下去,就接到现新尸体的消息,第一时间要赶往现场。

        结果从她所在小组的办公室一路行出时,她又成了大家的焦点。

        便是她和马以在课上生的事儿,早已在局里传了个遍。

        瞧见她这么个女主角现身,自然不会放过,嘻嘻笑笑着调侃:褚警官,你什么时候和马医生好上的,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露给大家?

        是啊是啊,你可是咱们这儿的一朵花,什么时候悄摸让人摘了?

        欸欸,话说之前这位马医生貌似就是你找关系从海城联系过来的吧?你找的不是其他人,实际上就是你自己的关系吧?马医生就是你的男朋友吧?所以才邀请得来。

        如果是这样,那褚警官你也太不厚道了?亏得我们平时还琢磨着给你介绍对象,结果你早就已经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了?

        褚翘打着哈哈,什么都不做回应,加快脚步迅逃离。

        背后有人哈哈哈笑:小褚你上哪儿啊?和马医生打过招呼没有?他不是让你下班等他一起走吗?

        褚翘:惊吓得又一个趔趄绊到门槛险些摔跤。

        抵达博物馆的时候,法医已经对新尸体做出初步的判断:应该是个成年男子。残留的皮肤可见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根本不是刚死的人,更像是干尸在这场大火中被焚。

        旋即,法医指出消防员现尸体的位置——博物馆库房的一个储物间里,而且有棺材。

        庄荒年已经被叫到临时审讯室里。

        褚翘走进去时,他从椅子里站起身,略略颔致意之后,主动询问:褚警官,刚刚你们的警员同事告诉我,又有一具新尸体?请问是在哪儿现的?

        褚翘勾了勾唇:庄馆长何必明知故问?最熟悉博物馆的人不是你么?哪儿有尸体,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庄荒年眉头是皱着的:褚警官,您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吧?

        确实不对。褚翘自己当然知道。

        态度不对是么?瞥着他,她落座,同时手掌猛地重重一拍桌面,为什么会有一具陈年尸体藏在你们博物馆里的库房里?说!那是什么人被你们谋害并且藏尸?

        陈年尸体?库房?庄荒年的眉头皱更紧,不疾不徐,马上便问,褚警官,是否是在库房储物间的一口棺材里现的?

        她刚刚是故意组织那样的语言想吓吓他诈他的,却并没有得到效果。褚翘挑眉,继续诈:庄馆长果然是最清楚的。这不是不打自招?

        庄荒年摇了摇头:褚警官,我不知道法医的鉴定能做到哪一种程度,但你们现的那具尸体,并非馆内有人‘谋害藏尸’,那也是其中一样文物,是一副干尸啊。

        还想骗我!褚翘站起身,又是拿着笔录本重重怕桌面,双眸锐利,居高临下,你交给我们的馆藏清单里,可没有干尸这一样!

        庄荒年满面复杂之色,犹豫两三秒后,站起身,双手作揖向她礼貌地行了个礼,随后轻叹:事到如今,我全都认了。博物馆失火之后,消防员帮忙抢救文物,我就心生戚戚,觉得可能瞒不住了,提供清单的时候,也考虑了很久,因为没有备份上去,我这一整天心里都不好受,人呐,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忏悔完,他抬头,这才告知:褚警官,这副干尸是我去年在外地做考察时,在一个僻壤的村子里挖到的。您大概多少有所了解,干尸是比较难得的,尤其我当时现,它保存得特别完整。

        因为非常清楚,一旦将其上报,我很可能没有机会再接触它了。我考古几十年,品鉴过数多文物,却还从未仔细研究过干尸。此次机会难得,心中着实不舍,私心之下,就暂时私留了。无法展出,所以和其余未得展出的文物一并藏于库中。

        不知道它被大火烧成什么样?恳请褚警官让我看一看吧。他的脸上挂出珍惜之物遭到损伤的心痛表情,私藏干尸一事,我之后会承担法律责任的。褚警官也别让法医将它当作一般的尸体继续破坏它,它需要被保护起来,或许还有微渺的机会修复,将来能在其他的博物馆里展出,供给大家赏鉴。

        褚翘未马上做回应,眯着眼,手里攥着笔,将笔头摁得咔咔响。

        阮舒接到电话的时候,刚送走族里派来教她祭祖大典规矩的人。

        褚翘转述完大致情况后,冷冷一哼:现在确实暂时分辨不了他口供的真伪,但小阮子,他这种情况,私藏干尸的罪名就算判下来,也根本重不到哪里去。

        以我当警察的多年直觉和近年来对庄荒年在内的你们庄家的调查和了解,这次极有可能是庄荒年为了掩盖事实而做出的‘两害相权取其轻’。

        阮舒着实意外,这把火竟还烧出一具古怪的干尸。这种平生嫌少接触的字眼,令她半晌消化不过来未能吭声。

        褚翘小有猜测:喂,小阮子,你该不会被吓到了吧?亏你还是‘僵尸家族’里的家主咧。啧啧,真该请你到现场来瞧一瞧。怎么说都是你们家的博物馆里找出来的东西。

        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家主成天在家里悠闲自在,麻烦全丢给庄荒年一个人在外头八面玲珑地解决。你真该把家主之位让给他。

        阮舒听言颇具意味儿:我本人还确实真心想让贤

        不都是闻野他们强行塞给她的

        马上她回到正题上来: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

        褚翘生气得很:这个庄荒年太狡猾了。这副干尸如果真是文物,那我们的法医确实不能随便碰。现在只能等文物研究员鉴定,这估计还得去庄荒年所说的什么僻壤山村求证。

        一堆的程序一堆的事儿,等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连个屁都没有!它最好真是普通的干尸文物!

        在阮舒这里,她也不隐藏她先前碍于警察的身份无法表达的真实情绪。

        阮舒安静片刻,稍有斟酌:如果你的直觉是对的,庄荒年确实撒了谎,那照你的意思,这具干尸极有可能是有人杀人藏尸做出来的?

        手边就是电脑,方才一听褚翘讲,她就随手在搜索了一下相关资料。粗浅的资料反馈出来的讯息是,庄荒年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人工干尸,就是所谓的木乃伊。可哪里是随便想做就能做的?

        虽然她也觉得这事儿古怪,也认为庄荒年可能真干得出杀人藏尸的事儿,但现在面对是干尸,就使得猜测变得荒谬了变得可笑了——庄荒年不仅会盗墓,还会制作干尸?

        褚翘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撇撇嘴:你们庄家祖上就是‘翻粽子’的,只不准确实连包粽子腌咸鱼都会。

        嗯?阮舒懵一瞬:你刚说什么粽子不粽子的?什么腌咸鱼?

        褚翘笑话她:小阮子,你庄家家主真是瞎当的吧?连盗墓行当的基本黑话都听不懂?

        粽子就是尸体的别称呗,也有叫咸鱼的。还有根据尸体的不同类别,细分叫法呢。反正一大批的稀奇古怪的叫法。我这都是因为好奇你们庄家的事儿,学来的皮毛罢了。

        你等等!阮舒忽地道,脑子里似被开启某种灵光,飞快地调出唐显扬拍下来的那些日记本里的内容,一张张地找过去。

        顷刻,她停住。

        所停住的那些页面,全是她昨晚通宵达旦日记本里的内容时,遇到的看不懂的内容。

        上面就有不少类似粽子这样明明十分常见,但在日记本里和其他词语组合在一起,像是变了意思,叫人一头雾水。另外也有很多诸如支锅下湖平日不常见的词,就更叫人不明所以了。

        她其实猜到,可能是盗墓圈子里的黑话。当昨晚时间紧迫,她将那些东西暂且留在一边尚未解读,着重先找寻了和庄荒年密切相关的倒卖文物的内容。

        现在经由褚翘这么一提醒,阮舒翻回去,双眸盯着某张照片里出现的腌咸鱼三个字,怔怔道:翘翘,庄荒年真的有可能知道怎么制作干尸

        脑袋炸了。

        可她还是觉得非常荒谬,甚至天方夜谭。

        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这明明是个现代社会,怎么又是盗墓又是干尸的?这些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吗?

        褚翘那边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也炸了,兴奋地炸了:什么什么?小阮子你有什么新的现?快和我说说!

        阮舒哑然,自己根本都还没理顺思绪。

        如果现在出来的这具干尸真是庄荒年杀人之后做的么?还是他从别处弄来的尸体?尸体的主人又会是谁?

        她是不是得跟隋欣讨论一下这事儿?毕竟这日记本的主人是隋欣她父亲

        褚翘那边却是在这时收到局里其他同事汇报过来的事情,马上转给阮舒:小阮子,你确定你给我的文物清单是正确的?

        阮舒从干尸里回神:怎么?出什么问题了?

        褚翘狐疑:没有找出重叠的文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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