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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三哥,爱我


阮舒唇角微弯:三哥不喜欢我对你热情?

        喜欢,当然喜欢。傅令元斜斜勾唇,吻上她,可我更喜欢我们独处的时候,你对我热情。

        察觉她又想推他,他率先抓住她的两只手。

        他身体紧紧地贴近她,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哑声道:你例假也走了,伤也好了。再要我继续吃素,会不会太过分了?早知道不带你去射击场,当时应该留你在房间里,延续你的热情多好。

        我没有要三哥继续吃素。阮舒垂了垂眼皮。她只是拿不准自己在不吃药的情况下,能否顺利和他做成。

        而傅令元在她这句其实算作同意的话出口之后,便动作麻利地开始脱衣服。

        见状,阮舒心里头有点不舒服:三哥和我在一起时,除了上床,就没有其他可想的?

        我给你的是这样的印象?傅令元折眉,那看来是我让你感受到的爱还不够多。更得多做做。

        说罢,他走过来抱住她,吻未落下,阮舒骤然力,手肘快横侧而去直直攻向他的太阳穴,同时旋转过身脱离他的怀抱,抓住他的小指使劲往后掰,最后狠狠地踩一脚他的脚背。

        傅令元反应过来时,阮舒已松开手快地跑开,一边拢着自己的睡袍,一边扭头冲他笑,眼角眉梢满满的全是终于得手的喜悦。

        教你对付其他男人的,倒用在了我身上。傅令元眉峰轻挑,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挺疼的。

        三哥应该先去洗干净自己,你身上全是周锐屋里的闷气,还有其他女人靠过你的肩。阮舒嫌弃。

        傅令元的眸子眯出危险的气息,忽而大步朝她走过去。

        阮舒心头一紧,不停地后退,没等他靠近就伸长手臂做出要他远离的手势,但还是被傅令元抓到怀里一通吻:等洗完澡,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舒气喘吁吁地笑,唇角勾出一丝衅意:我等着。

        留着你的热情一起等着。傅令元低低地笑,然后松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眼角余光觑一眼阮舒,见她正背对着他在忙活其他事情,他打开录像的功能,将手机搁在电视机顶盒的后面,只留出不明显的一截摄像头。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走进浴室。

        阮舒低头给自己的身体擦乳液,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后,心底莫名地松一口气,在沙坐下,翻出包里装润喉糖的盒子,打开。

        她很清楚,这个药之于她的效果貌似越来越不好了,药力延迟,药效缩短。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狂欢之后要花数倍的时间补充精力。

        可,她好像对它上了瘾。

        方才傅令元摸她的时候,她满心满肺地怀念它。怀念它给心跳带来的加,怀念它给神经带来的兴奋,怀念它给身体带来的飘忽忽。

        那种飘忽忽,隔离了她心底的毛毛然,令她的难受变得不真切;滞塞她的思绪,令她无法如平日正常地思考,从而全身心地投入与他身体的交融之中。

        如果不吃

        阮舒捂了捂脸。

        很难想象。

        她不行她不行的。

        她害怕她不敢

        这些天仗着例假,每回与他温存,她都试图在夹杂着欢愉的痛苦中逼自己放松,却始终不得其法。

        即便她的生理反应十分充沛,她也跨不过去心中那道坎儿——但凡清醒的状态,那些久远的肮脏的记忆,必会浮上来恶心她。

        她只是想,好好地,心无杂念地,体会性爱的欢愉,为什么那么难

        犹豫再三,她终是从里头拿出了两颗药丸——依照上一回的情况来看,一颗的药效,怕是已经不顶用了。

        合上盖子,略一忖,她重新打开,却是再多拿了一颗——最后一次,她誓,她一定最后一次用这些药。

        傅令元从浴室擦着湿漉漉的头出来,顿觉室内灌注着冷风,定睛一瞅才现,阳台的门敞开着。

        阮舒站在阳台上,身上只着薄薄的睡袍,外套都没披一件。

        她的手里端着只酒杯,眼睛不知道在眺望远处的什么地方,眼神是凝固的,丝被风吹乱,拂了一脸,显得她的脸益地小,神色益地清淡。

        傅令元迈步出去,长臂一伸揽她入怀:想什么非得站在外面想?不冷么?

        他的脸颊贴了贴她脸颊,以为会是冰冰凉凉的,结果并没有,反而有些热烫。

        阮舒却是道:冷啊。

        她的凤眸依稀透出微醺,在灯光下水润润的,璀然笑着回搂住他:所以在等三哥抱我。

        第一次,她对他如此说话,傅令元禁不住挑眉。

        他刚洗完澡,原本的体温加上热水澡氤氲出的热气,愈加暖和。

        和她身上药物作用不一样的那种,容易令人生出眷恋的暖和。

        阮舒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只手臂扶在他坚劲有力的后腰上,另外一只手尚擎着酒杯,悠悠地晃动杯子里剩余的些许红酒。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搂在一起站着。

        少顷,阮舒率先打破沉默:三哥喜欢过饶娆吧?

        傅令元拧眉,掐了掐她的腰: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如果我说我在吃醋,三哥就会回答?阮舒笑了笑,那好,我在吃醋。

        傅令元眯眸,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目光如炬:傅太太今天似乎很不一样。

        三哥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阮舒凤眸微弯。

        傅令元抿直唇线,眸底有寒光稍纵即逝:我说过,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再提。

        无关紧要的人是么阮舒手攀上他的肩,红唇轻启,那我呢?三哥喜欢我么?

        傅令元闻言一怔。

        她的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水,鼻尖亦有细细的汗珠,贴得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气。

        室内映出的柔和灯光打在她的眼瞳里,泛着粼粼波光,澄澈而清透。

        他深深凝注她:傅太太还是不相信我之前的话?

        阮舒一眼不眨地与他对视,浅浅地笑:我想听三哥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一次。

        傅令元又一愣,转瞬眉眼飞扬,手指拨了拨她的头,低头轻啄她唇上留有的红酒香:嗯,十多年前,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是我的女人’。

        和以往每一次对她表露心迹时一样,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的瞳眸十分深情。阮舒感觉自己又陷进他的认真和深情里去了。

        可这一回,她并不太想马上就出来。

        她面上娉婷婉顺地绽着笑容,身体里已经没法控制自己心脏的疯跳和呼吸的错乱。

        阮舒放下酒杯,两只手都缠上他的颈子,稍仰脸,轻轻说:三哥,爱我。

        明亮的凤眸全然不见平日的清冷,皆为难得的温柔缠绵的光线,一点一点,裹上他的心。

        傅令元低头。

        他吻着她,一如既往地耐心,却也能感觉到这份耐心之后强行压抑的躁动。好像几乎每一次,即便他再急迫,都不会忘记她是个病人。

        阮舒的思绪一飘,就记起更多两人之前在性事上的细节。

        如他这般有过无数女人的男人,不愁没有女人伺候他,却还能耐着性子先让她好受,多少待她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吧?阮舒抱紧他,默默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对她多少是有感情的,并非机械式的。

        最后的最后,心脏仿佛停了一秒钟的跳动,她窒息着。

        阮阮?

        紧贴在耳畔的叫唤将她拉了回来。

        阮舒浑身汗湿,吃力想要睁眼,还是撑不住,沉沉晕过去。

        傅令元搂着她,眉峰紧锁,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昏睡中素净的脸,掌心下是她异于正常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确认她的心跳有慢慢缓下来的趋势,他才抱起她进去浴室。

        清洗干净后,他放她回床,给她盖好被子,转而走向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从机顶盒后取回手机,摁下录像功能的停止键。

        旋即倒回视频的最前面。

        机顶盒上的拍摄角度如他所料地好,不高不低,虽有死角,但拍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只那几分钟的一小段,他看完就先关掉,大步走向她放在沙里的包,翻出了那个装润喉糖的小盒子。

        打开,里面装有三颗淡黄色的圆形小药丸。

        傅令元瞟一眼床上那团纤弱的身影,顿时眸光暗沉沉。

        翌日,阮舒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若被剥去了一层皮。

        阳台的门敞开着,夕阳金灿灿的余晖打进来。

        阳台外面,逆光中是男人挺阔的背影。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打算起来,侧着脑袋,安安静静地打量他。

        从阳台,到床上。换了两个地方,做了三次。

        这是昨天晚上的战果。

        自打上回告诉他,她有在吃长效避孕药后,他倒连戴避孕套的功夫都省下了。而且饿了多日,他的粮弹有多充足,她算是吓到了。

        当然,她自己有饥渴,她也记得。

        饥渴这个原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词

        身体既酸痛又犯懒,稍微一动便牵扯得她不由蹙眉,阮舒扶扶额,打算闭眼继续睡,傅令元似是有所感应般,转过身来,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淡淡弯唇。

        傅令元却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有点复杂有点深。

        阮舒心里头顿生疑虑,很快便想到,会不会是昨晚的药效太明显,被他看出端倪。

        三颗。和她头一回吃两颗时的效果接近。直至现在,她仍感觉体内留有最后一丝的飘忽。

        傅令元走进来,坐在床畔,摸了摸她的额头:起得来么?

        阮舒摇摇头:很累,不想起来。

        他这才挂上来以往的勾唇轻笑:可是今晚住不了这里,一会儿必须得退房。其他人最迟中午都已经走了,只剩我们两个。所以,其他人都知道,你被我折腾得下不来床。

        阮舒:

        傅令元注视她两秒,忽然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吻得她胸闷气短后离开,抠了抠她湿润的唇瓣:帮你穿衣服,回去继续睡。

        事实上,她还是没着地,被傅令元一路抱下楼,抱上车的。

        不是阮舒矫情,她是真的没力气。

        常说什么男人被女人掏空了身体,于她而言,她仿若被掏空的那一个。

        不能再吃了吧。

        阮舒靠在副驾驶座里睡,迷迷糊糊地记起,似乎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半路,傅令元靠边停:等我一会儿,我下去买点东西。

        阮舒没有回应他,睡得正熟。

        傅令元将黏在她嘴唇上的头捋开别到耳朵后,又稍微扶正她的脑袋,锁了车门下车,走进药店,从兜里取出纸巾包着的药丸,递给店员:帮我找找这个。

        阮舒睁眼,是因为车内有手机震动的响声不停歇。

        她这才现驾驶座是空的,傅令元不知上哪儿去。

        不是她的手机在响。

        阮舒循声找去,从仪表台下的一个很小的置物格里翻出声响的来源。却并非她所见过的傅令元的手机,而是一款老旧的诺基亚,市面上早就见不到的了。

        她拿出来的时候,来电已经停止了。而对方并没有再打过来。

        阮舒瞥一眼屏幕。

        连来电提醒的功能都没有。

        不过手机界面是锁住的。

        蹙蹙眉,阮舒将手机塞回去。

        车窗在这时被人敲响,咚咚咚的。

        扭头,正见车窗外隔着傅清梨的脸,冲她笑。

        阮舒摁了车窗锁,降下车窗。

        三嫂~看得出傅清梨似乎很开心,好久没见你了~你和三哥还好么?她的目光扫向空荡荡的驾驶座,就你一个人?三哥呢?

        未及阮舒回应,傅清梨便站直身体,望向另一边,打着招呼:三哥~

        阮舒偏头。

        傅令元并未搭理傅清梨,径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将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塞进阮舒的手里: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先垫垫胃。

        车后座在这时传出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却是傅清梨兀自上了车。

        傅令元当即沉了脸:下去。

        傅清梨自后座抱了抱阮舒的肩:我是来找三嫂说话的,又不是来找你。

        说着,她往前凑过来:三嫂,我刚刚看你怎么好像倦容满面的?是工作太忙了操劳过度么?还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啊?

        阮舒哪里能实话实说,淡淡弯唇: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傅清梨口吻愈关怀,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傅令元,颇为指责,怎么都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再说一次,下车。否则我投诉你。傅令元眉梢抬半分,睨傅清梨身上的交警制服,嗤笑,这么快被从扫黄组赶出来到交警大队了?

        傅清梨闻言气呼呼,把罚单往傅令元脸上一丢:这里不能停车!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觉得我应该秉公处理!

        当然,罚单太轻,并未砸中傅令元的脸,半空中就飘落了,恰好飘至阮舒的脚边,阮舒弯身便去捡,原本披在脖子上的头垂落,露出她的脖子。

        忽听傅清梨哎呀一声惊呼,伸过手来撩开阮舒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质问傅令元:哥!你居然家暴!

        傅令元:

        阮舒:

        她连忙捋开傅清梨的手:不是,你误会了。

        因为方才惊鸿一瞥,并未太仔细,只扫见阮舒身上有伤,话不过大脑就直接出口了。此时傅清梨已看清楚,分明是吻痕。

        她顿时尴尬。既尴尬又羞臊,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硬着脖子继续不满傅令元,咕哝:那那三哥你别太过分。轻点不行么?把三嫂都折磨成什么样了难怪气色不好

        傅令元:

        阮舒:

        傅令元掀眼皮子睨傅清梨:罚单也给完了,还不下车?交警现在闲到要来管别人家夫妻间的床笫之事?

        傅清梨估计也是臊得不行了,立即推开车门,临末了偏偏还要对阮舒补一句:三嫂,你不能尽被三哥压着,你也要压三哥!

        阮舒:

        她揣摩着傅清梨的意思其实应该是指家中地位的强势与弱势,可措辞怎么就那么

        傅清梨下了车,没两秒又重新打开车门,冲傅令元道:妈很念叨你,你这个不孝子,哼!

        说完重重甩上车门。

        傅令元立马啪嗒一声将车门重新锁住。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侧目看阮舒,似笑非笑:我应该给清梨瞅瞅,你把我的背都要抓烂了。

        阮舒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调侃,低垂眼帘拧牛奶瓶,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伯母?

        没必要。傅令元的声音骤然平稳淡漠,连带着车内的气氛都无心间添了似有若无地压抑。

        见她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像是根本使不上劲儿。他从她手里拿过瓶子,一秒钟拧开,递回去给她的时候不忘提醒:别空腹喝。

        顿了顿,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将三明治拿过来,将外面的包装纸拆开,才塞回去给她。

        阮舒有点无语:我不至于连纸都撕不动。

        傅令元眸底沉沉,手指缓缓抚上她的下巴: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跟打完一场大战似的。勿怪清梨都以为我在床上把你往死里虐。

        这话俨然意味颇深,且携着嘲弄。

        阮舒眉心一跳。

        傅令元已松开手转开脸,视线轻扫而过,倏然停留在那个小置物格上,眯眸:你动过?

        口吻有点辨不出喜怒。

        但对比往日他同她说话的语气,阮舒判定偏向于不悦。抿抿唇,她淡淡解释:里面的电话响过。只是拿出来了一下,没接,又放回去。

        最后她特意补一句:我不知道它是不能看的。抱歉。

        傅令元稍抬眉梢,轻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阮舒微微一笑,低垂眼帘,咬了一小口三明治,再喝了一小口牛奶。

        没胃口。

        稍微包好三明治,拧回牛奶瓶盖。放回塑料袋里,搁一旁。

        人往椅背靠上,望向她自己这边的方向,闭上眼睛。

        傅令元瞍她一眼,抿唇无话,重新启动车子。

        待阮舒再睁眼,他们已经回到绿水豪庭。她躺在床上,傅令元在帮她换睡衣。

        这是一个体贴周到的丈夫。

        阮舒迷迷糊糊如是想,自顾自睡,任由他摆弄。

        最后感觉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我买了粥。要是饿,自己爬起来热一热。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嗯阮舒翻过身。

        傅令元站在床边看了她有一会儿,感觉她的呼吸恢复平缓,他重新出门。

        坐回车上,他并不着急马上开车,伸手打开小置物格,将手机拿出来,摁了密码进去手机,扫一眼那通没有来电显示的未接电话,并没有做什么,重新锁屏,然后放进衣兜里。

        顺手将一盒药掏了出来。

        眸光沉沉地盯它一会儿,他塞回去,动车子,开往中医药馆。

        夜色渐深,黄桑没见格格回正屋,便知是傅令元还赖着没走。

        走去院子,果然见他又把那张本被她锁在躺在杂物房的摇椅搬出来,躺在上面,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可眉峰紧锁,俨然一副沉思的模样。

        一摇一晃间,摇椅吱呀吱呀的,好像上回经她一踢,动静就愈大声了。

        黄桑行至他面前,摘掉他嘴里的烟,居高临下地睨他:再抽下去要肺癌了。你肺癌没关系,但别污染我这儿的空气质量。

        傅令元睁开眼,面无表情的,从摇椅里坐起来,将药盒递给她:你帮我看看这个。

        黄桑接过,只瞅了一眼,掀眼皮子轻笑:谁吃?不会是你不行吧?

        傅令元没回答,斟酌片刻,问起:我上回不是带我老婆上你这儿让你瞧过,你真没瞧出她有什么病?

        她的身体状况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已经。干嘛?不相信我的诊断?黄桑不悦,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盯了眼手里的药,这药她吃的?

        傅令元紧抿着唇,默认。

        她怎么了?你之前是不是说她身上有疑难杂症要问我?话没讲完吧。

        傅令元起身,在院子里踱步两圈,凝眉道:她说她有厌性症。

        厌性症?黄桑皱眉。

        嗯。傅令元点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会反感,会恶心,会身体僵硬,不让我碰她。前段时间磨合得还不错,不会再像过去无论我怎么吻她她都没感觉。据观察来讲,很难有性冲动,需要刺激,需要兴奋,需要感觉。

        最近和她做了几次,我以为她已经好了,可是

        可是现她其实背着你偷偷吃药了。黄桑接口,替他把话讲完,旋即问,然后呢?你该不会是要我帮你治你老婆吧?

        傅令元眉目沉肃: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黄桑哧声,把药丢回去给他:我说过我不是心理医生。无论是你心理有病,还是她心理有病,我都无能为力。

        她有在看心理医生。

        那你就去问她的心理医生。

        傅令元没作回应。

        或者你自己问问她呗。

        傅令元依旧没作回应。

        黄桑从中嗅出点味儿来,一语戳中:你老婆不信任你。所以不愿意告诉你。

        随即她幸灾乐祸地取笑,活该。你这种满腹算计的人,人家如果轻易信任你,就真是蠢。

        傅令元眸色不自觉深几分,像极了此刻的夜。

        黄桑收了半分笑意,兀自去将摇椅往杂物房搬回,嘴里念叨着:这种心理障碍,一般都和过去的经历密切相关。很多案例,比如病人曾经遭遇过性侵,留下了极其深重的心理阴影。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不妥,顿住,扭回头看傅令元,补充:刚刚说的是最常见的而已。还有另外许多情况。我建议你不要自己瞎琢磨,和你老婆好好谈一次,找到病根才能药到病除。

        还有,她提醒,这药虽然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春药,但也是没好处的,很伤身。建议你老婆别吃了。不能做就不能做,又怎样?夫妻生活得靠性才能维持下去么?肯定都是你们男人逼出来的,否则谁愿意白白受这样的委屈。

        傅令元背过身,神色晦暗不明。

        阮舒是被饿醒的。

        傅令元还没回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留了盏床头灯。

        加起来睡了一天了,也没睡回来多少的力气。这药的副作用,也着实越来越厉害。

        努力了几次,从床上坐起来,又缓了一会儿气,她勉强下床。

        傅令元说得没错,每次和他做完,她都像刚打完一场大战似的,萎靡好几天。

        只为那一时的欢愉。

        嘲弄笑笑,阮舒开门出卧室,先入耳的是科科滚轮轴的动静。

        这一回,她总算生了好奇心,走去它的窝前瞅了两眼。

        见到她,它没有缩起来,短小的四肢在轮轴上不紧不慢地划动,豆大的圆眼睛盯着她看。

        丑。真丑。和第一眼见到时的感觉一样。

        起身的瞬间,头有点晕。阮舒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视线恢复清晰后,走去厨房。

        冰箱里果真有他所说的粥。

        车上睡得太沉,她连他什么时候停车买的都不知道。

        摁了微波炉,把塑料打包盒直接放进去加热。

        等待的两分钟里,她在心里默默计算吃长效避孕药的时间,无意间摸到手腕上有东西,垂眸一看,才现是那串玉髓子,不晓得什么时候重新戴上了。

        耳畔传出叮的一声,阮舒晃回神,打开微波炉,伸手去端粥。

        她以为塑料的材质应该不烫才对,可端出来后,没两秒,指尖传递上来的温度令她受不住。

        手一松。

        热乎乎地粥掉落在地,洒得到处都是。

        阮舒面无表情地盯了片刻,往后靠上冰箱,捂住脸,内心深处升上来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把自己的生活弄成这样,她到底图什么呢?

        她前所未有地茫然。

        门上传来开门的动响。

        阮舒垂下手臂,盯着玄关的方向。

        门打开,不出所料是傅令元,一身黑色,携着满满的夜的寒意。

        现她在厨房,他滞了滞身形,隔着距离,湛黑的眸子与她四目相对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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