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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五话 孤注一掷


愁云似墨,细雨满城飘飞,零落亦如霜雪。玲珑苑里还是如以往一般的冷清,香阁深处,佳人所抚之琴,尽是神伤之音,少女的心绪怎么都平静不得,红颜犹在,又是为谁黯然?

        那日南夏被苍云他们带走,千玲远远地也是望见。虽已知晓南夏得救,可千玲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南夏,一颗心都是系在了他的身上。他醒过来了吗?那么重的力量打在他的身上,现在还会不会还疼……少女恨不得可以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去,她和姐姐一起去过好几次医馆却都没能见到南夏,更让少女伤心不已。近些天来,王都混乱得有些厉害,她被千珑禁足,无法再出苑门。每日只能如此刻一般,只以抚琴解闷。她心绪不定,便连额间的丝乱了几许,也不自知。

        千珑的身影从窗外飘过,门被轻轻推开,她走到了千玲的身前,伸出细长的双手按住了千玲的手臂,琴音顿时断绝。

        “心绪乱了,如何还抚得了琴?”她轻声开口,微微笑着,满脸都是怜爱。

        “姐姐……”她的口中出了十分沙哑的声音,似哽咽,或许已经哭过。

        “好了。”千珑温柔笑着轻轻地抚了抚她小小的脸庞,:“头都乱了,姐姐帮你重新梳好吧。”

        千玲点了点头,静静坐好,于她而言最值得享受的便是姐姐为自己梳头了,可此刻脸上却不像以前那般欢喜。千珑来到了她的身后,将她的束一一解了下来,她瞧着千玲那默然无力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微微笑着轻声问道:

        “小玲还在怪我将你禁足吗?”

        少女的身体稍稍动了动,咬了咬下唇,却还是不愿多说话。

        “看来小玲是打算以后再也不与姐姐说话了啊!”千珑故意轻笑出声,却是在逗她。

        “啊……”对姐姐的依恋终究是胜过了自己的那些许倔强,转过身来直接便就扑到千珑的怀中撒起了娇。千珑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后背,笑着说道:

        “起来吧,头可还没梳好。”

        她便又乖乖坐好,脸上的神色比刚才已是好看了许多。

        “姐姐。”少女用指尖轻挽着自己的头突然轻声唤了一句。

        “嗯?”

        “你说……南夏的伤怎么样了?他能走路了吗?为什么我们总也寻他不到,难道……他不打算来玲珑苑了?”说到这里少女眼神中又升起了一抹凄惶,惹人心碎。

        千珑的手轻轻颤了颤,旋即便就恢复,继续续捋着她的长,少女的心思她如何会不知,只是……

        “小玲,你知道南夏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叹息着低声开口问道。

        她偏着头,想起南夏以前的样子,脸上笑容荡漾,却是开心无比地笑着说道:

        “他是我们在世间遇见过的最好的人,总也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声音好听,笑起来暖暖的,最是好看。”说完才觉得自己太过大胆,一张小脸又变的绯红烧烫。

        千珑也不再取笑她,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的确没错,南夏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呢。”无奈又是一声轻叹,她脸上的笑容愈无奈,“可他和我们并不处在同一个世界,小玲你明白吗?”神色愈见黯然,似乎也是在想着什么。

        少女愣住转头看了过来,她不懂千珑话中的意思,既然同存于世间,又怎么能说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呢?

        千珑轻抚着她的脸颊,盯着她的双眼继续说道: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他还有他那几个同伴所来自的地方,于世间只是传说,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姐姐,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听不懂。”

        “傻瓜。”她温温柔柔地笑骂了一句,眼神愈见怜爱,“他们游历世间,所求之事与我们天差地远。或许,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小玲你将一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只怕最后伤的却是自己的心。”

        “不会的。”她盯着千珑用力地摇起了头来,“南夏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而我们却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与其独自心伤,不若趁早放下,明白了吗?小玲。”

        冷风穿堂而过,门窗吱呀吱呀地要摇晃起来,屋外叶落纷飞于细雨中漂泊,就少女一颗芳心,亦不知归处。

        她再又摇头,清澈的双眼中已满是凄惶无力,只觉从未有过的悲伤难受。她倒在千珑的怀里,哽咽着哭喊出声,“姐姐……”

        “哎……只怨姐姐一场风寒,不然又何以让你与他有了这些纠葛。”

        可他们之间的缘分不是自夜昭城外就开始了吗?

        雨后,夜昭天空变得清明了许多,白日阳光普照,便与春日一般暖和。医馆里新来了一匹药材,已是重新晒了一遍,只等着切碎了。南夏做事向来仔细,他切得很认真,每一颗的大小几乎都是一样的,却让墨铭很是惊叹,因此没少夸赞过南夏。可到了后来,墨铭越看越觉得头大,是以他那般心境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反正都是要熬制的药材,何必切得那么认真?这小子的脑袋最近是进水了不成?此刻墨铭在房里午睡,便只南夏一人在前厅里切着药材,不多时,墨溪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南夏看着她一脸热切的可爱模样,正要说两句话逗逗她,小丫头却先开口了。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我们该走了啊!”

        “我们要去哪儿吗?”他拖长着声音开口,满脸的疑惑。

        少女瞪大着眼睛看了过来,很是嫌弃地看着他说道:

        “爷爷昨日不是让你陪我去锦绣坊量几件新衣的吗?”

        “哦……”他这才才忆起,低头看向墨溪,却是好整以暇地开口说道:

        “陪你去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啊!爷爷亲口吩咐你的,你还提什么条件?”小丫头却又是教训起了他来。

        “墨溪啊!”他弯下身来敲了敲光洁的小脑袋,“你以后求我的地方可还躲着哦,下次想好再说话。”

        少女鬼灵精怪,立马便就嬉笑出声,“你让我答应你什么?”

        “路上不许乱吃东西,就这一个条件。”南夏低吼出声,他实在是受不了墨溪这贪吃的毛病了,每每只需一刻钟的事情,总也能因为他的瞎逛而花上几倍的时间。

        她吓了一跳,缩身往后躲了躲,小声嘀咕道:

        “不吃就不吃,凶什么凶,真讨厌。”说着很是不满地对南夏做了个鬼脸。

        “这才听话。”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一张脸上已尽是宠溺。

        他回房换了衣服,简单地梳洗一番之后便和她一起出门了。一路上他不想惹人瞩目,将剑竖在身后,只顾低头前行,几乎没抬起过头来,看上去颇为怪异。

        “去量衣服而已,你怎么把你的剑带上了?”

        “顺手就拿上了啊!”他淡淡开口,没做过多的解释。

        墨溪很是搞怪地点了点头,很是懒散地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左顾右盼,又是在寻着吃食的影子,南夏对少女心中想法可谓一清二楚,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可怜她的心思。每每当她偷偷瞥来之时,南夏都会一眼瞪去,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坚决。少女无奈,很快便就哭丧起了一张脸,没过多久,却又想起了别的,只见她转过身来看向了南夏,一边退走着,一边开口说道:

        “小玲姐姐来找过你好多次了,你总是不在,待会儿我们去玲珑苑玩怎么样?我还从未去过那个地方呢。”小脸上满是期待模样。

        南夏的脚步缓缓止住了,抬眼看向了眼前的墨溪,一张脸上写满了茫然。墨溪同样也止住了脚步,睁大着眼睛,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他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浑身热,心跳莫名地快了许多,冷风在长街上游走,吹拂拨弄着他额间的头,如此,他才渐渐平静。

        醒来过后,他就一直在回避着她们,想要借此来彻底地忘记,只是脑海中总也无法挥去千玲的影子,这让他愈觉得自己懦弱,因此每时每刻都在苛责着他自己。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一个随时都要死去的人,哪里来的资格去帮别人?

        “呼……”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来。

        “我们先去量衣服吧。”他微微笑着开口。小丫头从未听过南夏这般温柔的语气,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好吧。”

        锦绣坊坐落在夜昭的下南街上,算得是整个夜昭除却王庭之外,最好的一间制衣铺了。南夏第一次来,难免会觉得惊讶,从没想过一间制衣铺竟会如此奢华。一扇高大的木门敞开在两人的眼前,他与墨溪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坊内空间极大,楼高四重,往上七丈有余,下方像是一个天井似的,呈环形,其中植了一颗燃花云木,冬日里却也花开正盛,娇艳如火,煞是好看。一应装饰尽皆雕龙画凤,当真美轮美奂。他虽觉得惊奇,却不甚喜欢,于他而言,此间太过华丽,还不如清河间的一丛碧草来的自然。

        他方始入得门中,便引起了此间众人的注意。难免窃窃私语,谈论起了他来。只过了几息的时间,他的耳边便就响起了一声淡淡的轻笑,“可还真是个好日子,竟有如此贵客上门,早便听闻南公子风采,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翘楚。”

        来人却又是一个肤白若霜、明眸似水的的倾城女子。她的身形极为高挑,约莫只比南夏低了两寸,着了一身白色的广袖长裙,于她最是合适。手执小扇,其上画有一朵淡紫兰花,腰间系有一条雪白的锦带,跟随着她的脚步摇摆,恍若云端舞动的轻纱,声音更是轻柔,十分好听,虽只淡淡笑着,此间一切却都黯然失色。南夏一时也是瞪大了双眼,实在没想到在夜昭居然还能瞧见如千珑和千玲一般的女子。她缓缓而来,不慌不乱,如此气度定非常人,更让他觉得惊异,但脸上神色却一点没变,只是淡淡地回道:

        “区区在下,如何算是贵客。不过久闻燕地多佳人,美者颜如玉,今日得见,方以为然。”前一阵子他被夜昭城里的姑娘小姐们争相调息,如今这客套话说起来,却是愈地得心应手。

        她又轻轻笑了笑,以扇掩面,看起来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实则半真半假。墨溪的眼睛转了几圈,很不高兴地来到两人的中间站定,没看南夏,却是抬起头来,望着南夏对面那位姑娘说道:

        “乐曦姐姐,一年不见,你便不认识小溪了吗?”乐曦便是她的名字了,见墨溪上前,她赶紧俯下身来,揉了揉她的小脸,却是情真意切地温柔笑道:

        “怎么也忘不了墨溪啊!姐姐都给你做了多少衣服了?”

        南夏在一旁,微微张大了嘴,再也无法掩盖心中的讶异。姐姐?墨溪叫她姐姐,所以她与先生也应该很熟咯?

        乐曦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公子这般吃惊,莫非先生未曾与你提起过我吗?”

        “方才唐突,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他赶紧是拜了下去。

        “公子言重了,何来冒犯之说。能得到公子这般人儿的赞叹,才是三生有幸呢!既是先生的学徒,若不嫌弃,便像小溪一般,叫我一声姐姐便好。”

        他再次抬手,低头拜道:

        “南夏见过乐曦姐姐。”

        她伸手将他抬了起来,微微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

        她的心里却不似她表面上这般平静,自南夏踏入这里之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觉少年温文如玉,俊秀无双,没来由地对他觉得很是熟悉亲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样,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滑稽。只是心中对南夏的这份好感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是以才让他唤自己姐姐。南夏对此也不觉得如何奇怪,墨溪既是唤他姐姐,自己唤她姐姐自是应当,因此毫不在意。

        “好了,今日到底是谁要做衣服?”她笑着问道。

        “是我呀我呀,曦姐姐。”墨溪在一旁欢呼着开口。

        她又是满脸宠溺地捏了捏墨溪的小脸,拉起她的手,往楼上走了去。南夏没跟过去,来到燃花云木下的一方小桌上安静坐着,只等她们再下来。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茶水,他却未动。约么过了一刻钟,她们便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

        “已经完了?”他站起身来看着乐曦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南夏这就便要告辞,却被她拦住,只听她说道:

        “既是难得,时间尚早,不若留下喝杯茶再走?”

        南夏本不想答应,可墨溪却极为乐意,巴不得在这儿多留一会儿,他只得点了点头,跟着乐曦去了坊后,却是一处小小院子,冬日之中竟也碧绿一片,更有花香鸟语,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此间有一小亭,三人坐于其中也不觉得如何拥挤,很快又有人送来了茶水点心,她们两人许久未见,方才在楼上的时间不长,此刻也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却把南夏晾在了一旁,让他好不尴尬。隔了好久乐曦才像是想起了他来,终于是出声问道:

        “南夏既是来自影月,不若与我说说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实则从一开始南夏便就觉得乐曦的种种作为包括把自己晾在一旁,无不是在试探自己,听她问起这句话来,心下更是肯定,便只不动声色地开口反问道:

        “姐姐对影月很好奇吗?”

        她轻声笑着点了点头,“我最爱读那传说杂记,也曾游历世间,可一路走来,听闻的却大多都是关于临天的传说,与影月相关的实在不多,竟是觉得这地方比之临天还要还是神秘,总也惹人遐想不断。”

        南夏嘴角微微上斜,带着一丝嘲讽,直直盯向了眼前的乐曦淡淡笑着开口说道:

        “临天继承了七神荣耀,为世人所信仰,或许是为了自己生而享有的荣耀能够延续下去,才会时常显现踪迹,让世人知晓他们的存在,如此才会传说无数。可影月存在的意义却不是这般,我等信仰与众生不同,因此并不介意默默无闻。”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南夏,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转瞬却又是笑道:

        “南夏你言语之中对临天似乎多有不屑,却是为何?”

        “姐姐此言差矣,临天圣土,世人皆是向往,我等亦是一般。”

        她看着他笑得更是莫名,“可在我看来,你心里分明对临天未有丝毫敬畏。”

        临天的事迹,七神的传说,他知道不少,不过……对临天的敬畏?他聆听慕风的教诲十多年,却从未学到过这样的东西,因此总也生出过那样的想法。有时便是他自己也在疑惑着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自己对他们失去了敬畏?说来其实也是简单得很,他自小便和慕风以及老头这等至强的存在待在一起,此后又得知雪域里封印着一个真正的神,随着他年岁的增长,南夏心里对雪域里这个所谓的神都几乎无感,又如何还会将七神后裔放在眼中。

        “姐姐大概是看错了,我对临天自然是敬畏得很的。”他自是暖暖笑着开口。

        乐曦脸上神色愈莫名,盯着南夏看了好几个呼吸之后才又轻笑出声,“影月既然极少显现在世间,你们此一行却又是为何?南夏不若说个姐姐听听,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她前面说了那么些话,为的却也就只是这最后一问而已。

        “不瞒姐姐,自离开之后,我同样也一直便蒙在鼓里,却是无法与姐姐解惑。”南夏的确不知,即便知晓却也不会告诉她,他可不信乐曦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

        对面的她只是淡淡笑着,端起茶水来轻轻抿了一口,再没什么言语。南夏随即便就站起了身来,转头看向了一旁吃着点心的墨溪,轻声唤道:

        “墨溪啊!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可是该回去了?”虽是在问,实际却是在下命令。

        “啊……”小丫头却又是撒起了娇来,左右看了南夏和乐曦一眼终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好吧。”

        “告辞!”南夏躬身一拜。

        乐曦弯身亦是浅浅一拜,他牵起墨溪的手转身往外走去的时候,墨溪小丫头还在不停地对着乐曦挥手,似乎很是不舍,南夏觉察之后双眼渐渐睁大了些,他在想,自己与她虽是初次相见,但会不会对她也太戒备了些。

        亭中乐曦缓缓站直了身体,同样是朝着墨溪挥起了手来,可目光不自觉地便又落在了少年的身上,额间渐渐皱起了眉头,方才和南夏交谈之时,少年的神态、语气和说话的方式总也让她觉得熟悉,此刻再看他的背影,那感觉更是强烈,下意识地便呢喃出声道:

        “怎么总也觉得他很熟悉呢?”自觉哑然,无奈轻笑出声。

        无边天海之上,临天圣土一旁,有百里红河流淌千世,她便是如今百里红河的国主,东君乐曦。

        他们从锦绣坊出来之后,向来没心没肺的墨溪却偏着脑袋看着南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乐曦姐姐?”

        他低下头来无奈笑了笑,“第一次见面,你的乐曦姐姐又那么客气,我怎会不喜欢她?”

        “嗯?”少女皱起了眉头,“可你看起来就是不怎么喜欢乐曦姐姐啊!人家可是看你不愿意待在那里,才同意和你一起离开的。”却又是小声地嘀咕着埋怨了起来。

        南夏低下头来看向了她,脸上换了一副表情,笑意渐盛,逗她道:

        “如此说来,我和你的乐曦姐姐相比起来还是我更重要些咯?大半年了,你这小丫头总算是有了点良心。”说着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满脸的宠溺。

        墨溪高高似地耸起了鼻子,又是一脸嫌弃地看向了南夏,“我一直很有良心的好不好?东西不都分给你吃了吗?”

        南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张大着嘴巴,好几个呼吸后才哑然低笑出声,“对对对,墨溪对我最好了。”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而彼时少女已是娇声笑着,雀跃着跑了开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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