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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舞剑


秦姝最终也没能等到回应。

        这也是系统头一回发现,自己除了因无相关人物持续触发后自然下线之外,原来还能因为所接受信息量过大难以分析,而宕机下线。

        发现系统离开之后,秦姝倒是没再次召唤。

        有些话原本也是点到即止的,没必要穷追不舍。

        她将面前的纸也晾到先前的纸旁边,随后起身,转入藏书室,待出来的时候,手中拿了本,与先前明承乐借走的,一模一样的医书。

        她出来,殿里的童子也如有所感一般凑上来,只见秦姝将书递过去,童子便将书结果,到一边的小案上,俯首抄书。

        这书表面看着同明承乐借去的并无诧异,待翻开来,内里却大有乾坤——只见字句之间,皆有赤色蝇头小楷作注,字迹端秀,内容精简,不难窥见作注人的耐心。

        童子抄书时,亦是用乌赤二色笔墨,落笔字迹,与原书中如出一辙,只是无论如何,都少了些活气。

        抄书的事既然交予了童子,秦姝便也没继续在殿内逗留,而是转身,又到了后殿。

        就如今日掌门所说的那般,她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未曾正儿八经使过剑了。

        虽说,在突破到化神期之前,她也鲜少与人动手,但至少,玉烛山还有需要她撑腰的时候,偶尔,在九州大会上,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怀了不知什么心思的,求她“赐教”,或是干脆找她“交流”。

        除此之外,在教导大弟子聂存非时,也难免需要给弟子做做示范,陪大弟子演上那么几招。

        结果后来,她一路晋升化神炼虚,直至突破到渡劫期,成为九州之上,又一位货真价实的渡劫上仙。

        到这地步,从前挑衅过她或是“请教”过她的人,自然不会再到她跟前晃,也没人再敢当着她的面,去挑战她的底线。

        而一个人到了这样的程度,也不会再轻易去与人动手,非极端情况下,甚至都用不上她出手。

        连曾经需要教导的大弟子,也已经成为了九州之上又一个青年才俊,剑术勉强拿得出手,本身心思也不曾落在剑道上,秦姝便不再特地于这方面指点聂存非。

        她开始在玉烛山上深居简出,除却每年九州大会依旧会露脸之外,便也同九州之上另外几位上仙一般,不问世事。

        哪怕于机缘巧合下又收下了二弟子与三弟子,因大弟子已成人,二弟子三弟子的教养,甚至也不需要她多费心,大多数时候只由大弟子带着,基础剑法之类,也都是跟着大弟子练。

        便是这样,秋霜时隔多年再一次出鞘,还真就是,为了解决清水镇上的妖魔。

        也就是自那一日起,她用剑的几率,无端变得频繁。

        秦姝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她原本也不排斥剑。

        以至于,今日叫掌门提起之后,难免有点心痒,在解决了弟子们的问题之后,便想着将从前练过的剑法都过一遍。

        就连秋霜,都仿佛在为此而兴奋。

        这一回不再是基础剑法,秦姝也不再需要去迁就自己的徒弟。虽照旧是一气呵成,亦照旧干净利落,不见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但在一招一式之间,无论抽劈刺点,剑刃所及之处,都有道意滋生。

        便连后院那株千年如一的流苏树,都仿佛随着道意舒展枝条,生得更甚。

        与此同时,山腰处,正打算与两个师弟分道扬镳,去查清师尊所嘱托之事的聂存非,如有所感一般往玄英殿的方向看去。

        只见玄英殿上方,不知何时聚拢了不少雀儿,日光穿透云层,有如给玄英殿劈了一层金纱。

        这样的场景,叫聂存非只能想到一句话。

        百鸟朝凤。

        玉烛山上,最艰深的一套剑法,也叫百鸟朝凤。

        玄英峰上,乃至玉烛山上,是谁能使出这套剑法,并引起这样的异象,其实也不言而喻

        而异象明显至此,纵是李秦澜不及聂存非敏锐,也发现了不对头。

        他看着玄英殿的方向,尤在发愣,倒是明承乐转向聂存非,满是不解地开了口:“大师兄,这是什么情况?”

        聂存非原也有些出神,听明承乐这样一问,才意识到,自己的两个师弟,对于师尊的认知,或许其实也是不够清晰的。

        毕竟他们入门的时候,师尊已然是上仙,也已然成了后来这般不问世事的模样。

        于是他开口:“这是师尊在舞剑。”

        这话出来,明承乐尚好,李秦澜却是一脸惊讶。

        聂存非笑了笑,对师弟的反应并不意外。

        只是到底,还是会觉得无奈。

        他继续给两个年纪尚轻、未来得及见过师尊英姿的师弟解释:“我们师尊,是上仙啊。”

        惊寒上仙,惊寒一号,原本也因剑而得。

        他说:“师尊其实已有许多年不曾用过剑,但师尊的剑,从来都是最好的。”

        他这么说,李秦澜却还是不大理解:“那为何师尊先前演示给我们看时,没有这样的阵仗?”

        聂存非看着确实在迷惑的二师弟,没忍住弯了眼睛打趣:“师弟也知道那是基础剑法。”

        既然是基础,即便玩出花来,也不过是基础。

        “况且,师尊是为我们演示,若是弄得太高深,便有违师尊用于教导我们的初衷。”

        说白了,秦姝那是要教孩子,不是要炫技。

        李秦澜听了这解释,低头沉默不语。

        倒是明承乐一双眼亮晶晶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高高兴兴开口:“师尊就是最好的。”

        笑意藏住了他眼底的其余情绪,聂存非点头附和的时候,自然也不知道自家三师弟心里头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明承乐从一开始便知道,引起异象的,是剑势。

        他也能认出来,笼罩在玄英殿之上的道韵。

        弄出这样阵仗的,只能是秦姝。

        他都知道。

        而他特地开口问聂存非,则是因为,他其实已经记不清秦姝的剑了。

        如今叫聂存非一解释,明承乐便又想起,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他居然记不清,自己当年为何能够杀死秦姝。

        能够叫当时,同样已经成为渡劫上仙的秦姝,一箭穿心。

        这样的疑惑,叫他深深压进心底,他最后又看了眼玄英殿的方向,而后转向聂存非,端的依旧是一副乖巧模样:“大师兄,二师兄,我书还没有看完,便先回去了。”

        聂存非闻言点头,看着自家开朗了不少,而勤勉依旧的小师弟,一派温和:“也要注意休息,莫要熬坏了身子,养魂的丹药也记着吃。”

        明承乐眉眼弯弯:“记得的记得的。”

        他抱着书转身离去,脚步轻快。

        李秦澜见他走了,也看向聂存非,开口时,倒是要比明承乐别扭了不少:“师兄,那我也先回去练剑。”

        这句说完,他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补充:“师兄万事当心。”

        告别了日渐活泼可爱的三师弟,再看与从前大相径庭的二师弟,聂存非心里其实挺惆怅——如今的二师弟,倒与曾经的三师弟像了几分。

        瞧上去确实要比从前稳重不少,但沉郁换来的稳重……聂存非觉得,十几岁的少年人,还是活泼一些好。

        这样的想法,他自是不会在李秦澜面前表露出来,听了李秦澜的哈,只点点头:“秦澜也一样,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

        李秦澜应道:“秦澜知晓。”

        之后再无话,亦是转身,往住处方向走去。

        也没快步跟上明承乐。

        聂存非目送他,直到他身影从山道上消失,才转身走向另一方向——既然要查风言风语的出处,自然是一处地方都不能放过。

        他打算,从平日里能接触到亲传弟子的外门弟子查起。

        若当真查到有人不敬秦姝,饶是聂存非平常性子温和,也不打算将这件事轻易放过。

        他们这头散去,秦姝那头连过三套剑法,也算是酣畅淋漓。

        或许她仍有继续的想法,只是先前那“百鸟朝凤”的架势,惊动的自然也不止有自家三个弟子。

        这一会儿功夫,便有人造访玄英殿,不等她招呼,大喇喇在正殿找位置坐下,支使她店里头的童子端水泡茶。

        待秦姝收拾妥当出去,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一身粉嫩的姑娘闲闲坐在凳上,一手端着童子送过来的茶,一手拉住她殿中的童子,要给童子编辫子。

        待见了她,这姑娘茶也不要了童子也不管了,直接起身,眉欢眼笑地迎上来,亲亲热热地挽住她胳膊,便是许久不见,同她撒娇的腔调却始终如一:“大师姐要舞剑,怎么也不提前与人家说一声,叫人家生生错过了。”

        话是这么说,她倒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来找秦姝兴师问罪,说完,又立即换了另一个话头:“大师姐这殿里点化的童子说动不往西,可比我那些个徒弟可爱多了。”

        她唉声叹气:“也不知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有这样的修为,去点化几个好看又听话的小童子。”

        秦姝闻言,扫了她一眼,也终于开了口:“潜心问道,自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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