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年

小翠傻傻的问，“就这么简单吗？”

        “是啊，就这么简单。种田看似容易，实际大有学问在，荒田多费功夫打理，几年之后就是良田。现在荒田一年种一季棉花，剩下时间多除草，几年以后变成良田后，还可以在棉花收获之后，可以种别的，你自己可以多想想，多问问庄稼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记得多动脑才行。”秦师傅捋了捋胡子，笑着说到。

        小翠笑着告别师傅，背着竹篓，买了两斤猪肉，就往家里赶。是啊，自己一直想做个小地主，可是从来没有认真思考怎么去种好地，光有一腔热情怎么行呢，还是师傅说的对，凡事要多动脑子，多学习学问才行。阿娘说自己心野了，也是对的，心不定的人难免浮躁。

        回到家，小翠找到机会对着何氏认真的说了很多。也反省了自己的过错，把师傅说的话也说了一遍，何氏看着家里布料卖的也很好，也是有想法的，但是就是觉得买荒田种棉花太冒险了，庄稼人还是应以粮食为主，不管在任何时候，粮食总是农户的命根子，一听小翠说要丢开粮食种棉花，肯定是不同意的。

        现在又听小翠说了这很多，还说等几年以后，养好荒田，收获棉花之后，再抢种晚稻，很是意外的看了看小翠，想想也是能行的，棉花正常种植时间是每年的三，四月份，七，八月份可以采摘，四月同时再套种玉米，哪怕少量套种，玉米也能收获不少粮食。因为是荒田，田里的肥力不够，前两三年，除了一季棉花，不种别的作物，养两三年后，等肥力上来以后，不管是套种玉米或者是种植晚稻都是可以的，到时候棉花和粮食也都不耽误，想了半天，最后终于点头同意了。

        当然，小翠也没忘和阿娘说清楚，田地收获算是自己的，所有家人出工和请村里人一样是给银子的，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在何氏的白眼中，又说道，当然，最后收获得棉花肯定会低价卖给家里的。

        小翠噼里啪啦的算着自己的一本小账，半点不吃亏啊。家里卖布的钱是三大家分的，小翠最多是得几个铜板。现在是用最后的私房钱买地开荒，小翠自然需要和家人算清楚的，何氏看着这个鬼精的丫头也是同意的，小翠为家里的付出，她是看在眼里，最后，小翠拿出十两银子，准备买十亩荒田，至于何氏怎么和小翠爷奶说，小翠就没有关注了。

        小翠爷爷对这事挺重视的，没事就在村里周边看看有没有位置好些的荒田连在一起的，最后找到一处离河边有点远，但是离水渠很近的，再挖段水渠就和原有水渠连在一起，引水以后用水就方便多了。随后找到村长，去县里衙门找人来丈量了尺寸，又领着小翠去了衙门，付了银子拿了地契，小翠从此就进入了小地主行列了，笑得牙不见眼，就等来年春开荒了。

        转眼，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因为天气冷，所以家里提前将棉线染好色，这样织出来的布可以直接使用，不用再次染色了，因为大多是庄稼人来买的布，所以家里染的颜色都比较单一，红色，灰色和深蓝色居多。村里人是要常常下地的，衣服还是深色比较耐脏易清洗，只是没想到，家里的存布转眼就被村里村外的人买空了。

        是啊，布料结实耐用又便宜，快过年了，自用或者送人都是实用和体面的好东西，还有来迟没买到的，也恨自己来的晚了，告知前面江家也有卖布的，可以去看看。

        小翠一家人全力互相配合，一起织布，只要天刚微亮，织机声就响了起来，大家轮流动手，手里活就没停过，没人喊累，都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这个年全家每个人穿的都是新衣。一派欣欣向荣！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一大家子终于停了手里的活计，每个人都努力干活，也都得了银钱，不多，但是去县里赶集吃喝的钱是够了，年货是几位长辈操心的，几个小辈一起结伴，走向县城，今年挣了钱，众人赶集的时候也不像往年扣不出铜板来。

        今年每个人手里都有银子，凡是看到需要的，并且过年该买的吃的喝的都直接下手买，堂姐小草买的是一个别致的木簪子，还有一盒胭脂，小花买的一个头花和彩色头绳，小翠本来并不准备买的，突然想到江平，鬼使神差的选了一件红色的围巾。

        当然，三个爱美的姑娘，还是少不了和店家讨价还价，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几人才痛快的掏银子。每个人都有收获，欢声笑语不断，喜气洋洋。转头看见长辈，买的年货也不少。以前过年买的年货都很少，自己家里人只能尝个味，一年到头尝不了几个甜，今年不仅给拜年的人准备了点心和果子，也给自家人买了不少吃的。

        另一头，田小丰买了一大包的肉包子和肉烧饼，和田大宝和田小谷三人一起边吃边走，吃的满嘴流油，田大宝手里还拿着一包不知名的点心，田小谷手里的一小包一看就知道是蔗糖还有糖葫芦。小翠三人接过热乎乎的肉包，也吃的一脸开心。

        一大家子穿的整整齐齐，在路口汇合后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这也是小翠记忆里第一次全家人一起上街，太幸福了。所有东西放在一起，看起来还挺多的，放在牛车上，然后小翠爹就架着牛车往回走了。

        其他人都是步行回去的，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家，然后所有人一起把自己买的东西放进屋里后，就一起忙活起来，有贴对联的，有打扫卫生的，有和面包饺子的，还有洗菜择菜的，都在提前准备明天的年夜饭的，家里养的猪前些日子家里留下半头猪，其他都卖了。这半头猪也不是一大家子留着吃的，切成一条条用盐腌好挂在太阳下晒干，不仅久存不坏，过完年走亲戚拎一条也倍有面。

        一大早众人都起的很晚，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可以使劲的玩，可以什么活都不干，就算不起床家人也不会骂人，早食和午时吃的都很简单，下午天大亮，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就已经做好上了桌，满村的炊烟到处飘荡。

        村里还有个别贪玩的孩子还没回家，不过不用像往常一样喊叫回家吃饭，因为当第一声炮竹响起来的时候，村里还在贪玩的孩子就像炮竹一样，飞快的往家里赶，就怕错过自家的一番热闹一样。

        很快，每家每户争相恐后的响起了炮竹声，然后一大家子给去世的长辈上完香，就开始了这顿美味又丰盛的年夜饭。

        喷香的红烧肉是所有人的最爱，两条大草鱼只能吃一条，留一条要等过了年才可以吃，寓意年年有余！一大碗的萝卜肉丸子被炸的金黄，加上葱花，贼香；还有外酥里嫩的糯米糕；旁边的是一大盆的鸡汤，是用不下蛋的老母鸡炖的；还有一大碗的红烧大公鸡，一顿饭出现两只鸡，可是过年才有的好事。咸肉大白菜烧的也很香，放上茱萸粉，咸香麻辣，很是开胃。还有一大盆的青菜炖豆腐就齐活了。

        没有人会在今天客气斯文，每个人都敞开肚皮吃的满嘴流油，直到再也吃不下，才依依不舍的停下筷子。长辈们还会再堂屋守岁，说着以前的旧事，小辈们陪在一边，很快就犯起了困，然后就回到自己屋里，呼呼大睡起来。

        新年到了，每个人都长了一岁。一大早都还没醒，今天全家人都睡到很晚才起来，煮了饺子吃完后，然后小辈冲到爷爷奶奶屋里讨要压岁钱，几个铜板能让人开心一整天。

        稍后几人结伴满村的去拜年，瓜子糖果装了一口袋。家里也在堂屋放了很多瓜子糖果，还有几样点心，这让来拜年的小伙伴，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逗的爷爷奶奶哈哈大笑，然后一人一把瓜子，两个糖果，一个点心的装在口袋里，心满意足的蜂蛹去了下一家。

        这时，小翠和众人一起到了江婶子家里拜年，看见江平也在家，小翠稍微有点不太自在，江婶子看见小翠很是热情，拉着小翠说了一些家常话，江平也凑在一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江平娘暗暗看了儿子一眼，心里暗笑不语。

        不一会，众人拜完年准备走，江平也起身跟在小翠身边，看来是准备一起去凑热闹。江平娘看着儿子这副傻样，摇摇头，也没说什么，随他了。

        江平娘不知道的是，江平跟着小翠拜年，最后直接跟着小翠回了家，当然，他自己说是来拜年的，不过在小翠家里坐的有些久，小翠和江平一直上山采药，两人一起也很熟，小翠娘对江平也是很热情的。直到快到午时了，江平才回了家，看见江平终于走了，小翠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回事，平常能言善辩的自己，今天不知怎的，连话也说的不太利索了，每次抬头看着这个异常熟悉的人，心里就一阵心慌乱跳，这到底是咋的啦，小翠很是不解，看来自己是生病了，小翠心想，这种病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唉，算了，今天晚上还是早点睡罢，养好身体，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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