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谜团
话说一阵风猛的吹了过来，扬起了一地的尘土，两人慌忙用手去挡的间隙，月锦便被别人掳走了，那人速度之快竟如风般来去，泠冽反应过来时只瞥见一抹，快速消失在街角的白色的衣角。
这般速度泠冽断定此人的修行竟远超自己之上，便一刻也没耽搁的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又见那人七拐八绕的来回躲闪，并不是真正的要逃样子，好似有预谋般的刻意为之，想要把他引入某个布局。
只是令泠冽费解的是，杀人大可直接下手，以此人的修行完全可以逃脱掉，又怎会在他迟疑时，故意放慢脚步，像要在等他跟上来一样。
终于在紧追不舍后拉进了距离，又看到了此人一袭白衣，纤腰束素步履轻盈，竟然是个法术了得的女子，魔族素来喜黑必然不是魔族中人，看样子此女子与城中的行凶者是脱不开关系的，既然她设局他便将计就计。
三人风驰电掣般的在苍莱城上空来回穿梭，直至他们一起飞出了城内，在一出陡峭的悬崖顶站定停了下来，那女子与泠冽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一手抓着月锦，悠悠的转过了身子。
正如泠冽所料，此人看上去是一个和月锦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子，单眼皮薄嘴唇更衬得面容寡淡，是那种扔在人海里顷刻便会消失的人，很难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唯独嘴角处有一颗恰到好处的红痣，还是让人一眼便记住了眼前的她。
泠冽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为何引他来此，究竟有何企图，平静了一会儿内心，他开口冷静的问道:"你是谁，城中的人可是你杀的"
女子声音尖锐又有些刺耳的冷笑道:"是我又不是我。"
这时月锦开口了:"这句话说的如此模棱两可，那些都是无辜的人啊，你为何要伤人，现在又把我绑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光顾着跟泠冽说话，听闻月锦开口她才把视线转向了她，语气嚣张道:"你这丫头倒是很猖狂，你是不怕死吗，敢在这大呼小叫"
泠冽:"你有话好好说，拿个小姑娘撒什么气，你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脸嘲讽的自顾说道:"都是些死有余辜的人罢了。"
月锦:"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就凭你会法术，便可以凌驾别人之上吗？"
女子轻笑:“是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我看不惯世人的虚伪，我只不过是让一些人认清这丑陋的世界而已，我尤其看不惯这天下的臭男人，浑身的污浊腌臜之气，哪配女人洗手作羹汤的伺候，你最好也睁大眼睛看看，你的男人是不是也是一路货色。”
月锦:“所以医馆的人都是你杀的，真是大言不惭，你看不惯男人，可女人你也未曾放过，老人孩子你也未曾放过，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生老病死都是顺应天命，怎么可能掌握在你一人的手中，任由你肆意践踏。”
女子:“你还是太年轻了，那是他们自相残杀，我只是说了谁留到最后，便可获得生存，然后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便会向弱者下手，小孩，老人，女人自然不会幸免，可惜最后留下的那人，最终会被死去之人的怨气所吞噬。”
泠冽:“你竟然会集怨术。”
月锦:“集怨术是什么”
泠冽:“是一种活死人法术，即把死人变成傀儡，催动他们心中的怨念，便可被操纵者所控制。”
月锦大为震惊，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脱口而出:“那杀鱼铺子的渔夫呢，那也是你杀的”
女子:“怎会，我说了只是考验了一下人性，让他在他和自己娘子生命中，做了个取舍而已。”
月锦:“所以他是他娘子杀的”
女子:“你这丫头还真单纯，也对，这世间我见过很多痴情的女子，却从未见过痴情的男人，他当然会选择自己的命了，而且没有一丝犹豫呢，哪怕他的娘子已经有了身孕，两条人命都抵不上他一条，你说他该不该杀，不过他不是我杀的，因为我没有杀了那个妊娠的女人，一时心软放过了她，他是被入室抢劫之人所杀，苍莱城早就乱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不知道吗？”
月锦:“你真是疯了，泠冽是伤了人，但是没有伤人性命，所伤之人皆已送去了银两，是的，我也知一开始错便错了，也知无论怎样弥补也不能降低对别人的伤害，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拼死守护苍莱城。”
女子:“疯了的是你们哈哈哈，反正你们也要命不久矣了，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了。”
泠冽:"你可知我是谁，谁命不久矣现在说早了吧"他说着想进攻女子的时候，却发现她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
月锦只觉得身上的束缚感没了，有些站不稳的要跌坐到地上，好在泠冽反应的快，极速上前扶住了她。
月锦踉跄着站起来后，这才开始环顾四周，她经常采药却发现此处从未来过，这是苍莱城的地界吗？
还没反应过来，她所站的地方脚下的路竟快速的开始崩塌，泠冽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她，两人向悬崖内侧移了移。
这时女子的声音传来:"泠冽，我引你到此地你可觉得熟悉，此处为你心魔所化的断情涯，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被冰雪封住，倘若你愿意放弃她，我便给你一条生路，你从悬崖跳下即可，这个幻境便可解了，而我自知你是妖，她的怨气必不会伤你，倘若你要在此一直守护她，便会永远困在这里灵力尽失，苟延残喘的过一生，你妄想别人会知你困在了自己的心魔里。"
泠冽:"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还有那个姑娘，或者你愿意出来，但我不敢保证他的怨念，会不会把你撕成碎片，当然你们要是一起跳崖便会魂飞魄散，断情崖只能接受一人离开。”
女子说完这些便没有了声音，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泠冽和月锦便觉得周身有凉气袭来，月锦有些瑟缩的抖了抖，她摸着泠冽的脸说道:"这话里话外我也听明白了，你出去还有活路，我出不出去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你没必要为了我搭上一条命。"
泠冽:"我不会走的，大不了一起被冰封。"他说完试图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却发现上空被结界所困住了，用了法术也不能动其一处。
这时他才想到玄珀珠子，便问月锦有无带在身上，好在月锦知道这个东西的宝贵，被很多人所觊觎，便每时每刻都放在了身上。
取出来交给了泠冽，他打算拼尽半数灵力，运用了使过的滞停术，让时光倒回到刚来苍莱城的时候，却发现玄珀珠子在这里，已变成了一只无光的珠子。
这时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别白费力气了，任何法器对你的心魔都是没用的。”
话闭，温度开始降低，泠冽冷笑他最擅长的便是冰封术，现在竟要被冰封了，要是死在这里岂不成为一个笑话，等等……他擅长的法术心魔幻境自然擅长，那他的弱点肯定也是心魔的弱点。
可他的弱点是她啊？
月锦:"泠冽，你出去吧，求你了别管我。"
泠冽看着她冻得有些红的脸:“我们一定能走出的。”
果然呆久了竟觉得灵力有些衰退，手心点火这个简单的法术，全然派不上用场了，试了几次皆是全部熄灭，哪怕一丝小的火焰都没有幸免。
眼看月锦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还在看着自己哀求他离开，泠冽的内心有些触动。
冰封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剧，气氛也越发的焦灼了，月锦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冻僵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打着颤，她看着他还在反抗，便顾不上自己了大喊:“你走。”
泠冽还再试图用法术冲破结界，一次，两次，三次，结界依旧牢不可破，问题的最关键:弱点、弱点、弱点——怎么才能成为铠甲
他看向来月锦，内心有一股暖流滑过，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当初去的寒冰谷的路上也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他为何会生出心魔，只因害怕亲事被阻挠，只因他不知自己是否有胆量与外界抗衡。
想到这里他走到了月锦身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把她裹了起来，然后他席地而坐让她伏在他的腿上，紧接着闭眼冥想了起来，月锦依旧是想要挣脱却敌不过他的力量。
须臾片刻他睁开了眼睛，所为心魔无非内心的执念，一念便可改变万物，他试着去想了一下此地很温暖，竟真觉得周身温暖了起来，或许会成功吧。
泠冽故意调侃道:“这个地方困不住我们的。”
女子:“心魔是可以随心而动，但是不死一人你们再怎么样，也不会走出来，终究是徒劳罢了，现在是时候做选择了，你们说我是疯子，可是儿女情长能比过生命们选择的时候才知道究竟是谁疯了!”
女子看向月锦:“我向来最是怜香惜玉，你先选吧。”
月锦:“既然困在这里终究会死，出去便可活一人，而我怎么选择也逃脱不了，就让他出去吧，你放了他。”
女子:“还有一种可能，你出去后我的集怨术对他没用，他会放过你，你出去或许生机更大一些。”
月锦想也没想:“他走。”
女子大笑道:“有些女人看似情根深重，痴情无比实则蠢之又蠢，自以为无私奉献可以换来男人的怜悯，真是自欺欺人，可悲可叹。”
她说完转向泠冽问道:“你呢，我刚才说的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泠冽对视上了月锦的眼神:“那好，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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