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来来回回看了一圈，钟檀念兴致一般的买了几盆花，笼子中的小鸟倒是没怎么关注，除了多看了那个绿皮鹦鹉一眼。
挺大的个子了，站在架子上嗓门也大，正好在店门口那边，周围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鹦鹉毛色鲜亮精神劲头也足，时不时挥一下翅膀，嘴巴里不时蹦出几个有趣的词，“新年到，恭喜恭喜，”“发财啊大家，”“来颗瓜子哟！”
以为钟檀念喜欢，钟檀迦问了下，准备去买。
“你先去问问价格，姐姐把这盆花送过去，”钟檀念往那边看了一眼，拿着手里的花和身后的服务人员朝着车子那边过去。
钟檀迦凑上去看了看鹦鹉，眼睛亮堂堂还挺有神的，就是……
皱了皱眉，听着它嘴巴里的‘美女你好，’感觉耳膜被刺激的有点疼。
这摧枯拉朽的声音，要是真买回家了，估计要吵翻天。
突然一个电话过来，钟檀迦往旁边退了退，接起，是许瀛和。
从新年开始这几天两人就没联系。
“迦迦，”声音有点虚软，伴随着压抑的轻咳。
“生病了？”钟檀迦听得出来，问。
“有点感冒，”那边不在乎的说。
“哦，我就不嘱咐你好好吃药了，反正你不舒服了，受罪了，总会记得要干嘛，”钟檀迦笑。
“好，”许瀛和声音染着笑意。
“打电话过来，除了让我知道你生病了，还要干嘛？”
“就是突然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许瀛和挂着输液水，目光落在窗台的花盆上，上面浅黄色的小花开的没什么精神，就像现在他没什么气色的脸，苍白里透着病态的虚弱。
门外的小护士进来给换了一个吊瓶，准备说点注意事项，看到男孩子嘘声的动作，注意到他手里的手机，没开口走了出去。
病房里的男孩子从除夕那天就感冒发烧严重到送了医院，眼下昏昏沉沉的才醒，年都不能好好过，也是真受罪！
“许嘤嘤，你在撒娇么？”钟檀迦看见姐姐朝这边过来，笑了下。
“嗯，”那边承认，声音低哑好听，“你不要哄哄我么？”
“不要，”钟檀迦不想让这人得逞，视线里姐姐快过来了，匆匆说了句“许嘤嘤，赶紧好起来啊，”匆匆挂了电话。
“和谁聊天呢？笑的这么开心？”钟檀念看着妹妹，有点好奇的问。
“被孟彩讲了一个段子，挺有意思的，”钟檀迦回答，下意识隐瞒了许瀛和的存在。
“是么？”一双和钟檀迦相似的杏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丝，也不戳破，“行吧。”
要不是她会唇语，她都要相信了。
这小鬼，有自己的秘密了呀。
不过，许嘤嘤？是谁？
在姐妹两个开车离开不久，“来颗瓜子”的绿皮鹦鹉突然喊了声“许嘤嘤！”
商店老板：“……”
围观几人：“……？？？”
？？？这是谁？？？
绿皮鹦鹉扯着破锣嗓子又来了一句，“许嘤嘤，撒娇，撒娇，许嘤嘤？”还是变换着语调的来，比起那几句寻常的话，这么一换，商店门口一下子就热闹了。
路上钟檀念看到一家开门的商场，带着钟檀迦走了进去，“迦迦，姐姐给你卖几身新衣服吧，这么漂亮的姑娘，总要好好打扮不是？”
“我不缺衣服。”
钟檀念笑着逗人，“那是你姐姐我缺钱？”
“那买吧，反正不用我出钱，不要白不要。”
衣服全是钟檀念挑选的，从第一家逛到最后一家，钟檀迦看着手里需要一个大推车才能带走的袋子，有种将自己埋在里面的冲动。
她后悔了。
这是几身么？
她都能穿好几年了。
还不说这里面有好几身是她现在的年纪穿不了的，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夏天的裙子！
阻止吧，姐姐她说不缺钱，错过了可惜，也难得这人突然升起的购物欲。
不阻止吧，她拎不动了啊。
看着售货员姐姐那张笑的合不拢的嘴说着“欢迎下次光临的话”，钟檀迦有点无奈。
“姐，你忘了买小鸟了？”钟檀迦把被衣服袋子埋着几乎都要看不到笼子的小布偶带回了家，听着它的喵喵叫，突然想到。
“算了，一只小布偶也行，”看了眼妹妹，眼底带笑，“你不是觉得麻烦么？”
钟檀迦挑眉，“不买拉倒。”
给小布偶收拾屋子是姐妹两个一起来的，中间钟檀念翻到了几袋子染色剂，问钟檀迦哪来的。
“网上买的，不过暂时还用不上，”那小狗子在许嘤嘤家，她没机会报仇，等有机会了，这东西就有用武之地了。
钟檀念没再问，将小布偶安置好，对上它湛蓝色的漂亮眼眸，突然很有兴致的来了句，“迦迦，给小猫起个名字吧。”
“自己买的自己负责。”
“小白？白白？”
钟檀迦：“……”沈域白听了估计会炸毛。
看着小布偶蓝的的眼睛，钟檀念尝试着，“蓝蓝？蓝天？天天？”
钟檀迦：“……”平凡无奇和小美猫配么？
“漂亮？大漂亮？”
“……叫月亮吧，”钟檀迦屈服。
钟檀念笑了笑，漂亮的眼眸转动，带着钟檀迦没察觉的得逞笑意和宠溺，“月亮，还挺好听的。”
小布偶的名字拍了板，钟檀念又给了钟檀迦给月亮买衣服的重担，她下楼去准备晚饭。
想到能穿衣服的鸟，钟檀迦那句“猫还穿什么衣服”的话默默咽了回去，打开手机，搜索猫咪服装。
真是一只走精致路线的小家伙。
钟檀迦知道安稳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几天，正如老爷子打给姐姐的，带着怒火和质问的电话之后，“叮咚”一声急促的门玲响。
摇椅上闭目浅眠的钟檀念睁开了眼睛，幽沉的目光墨色浓浓，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静静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红色中国结，忽的勾唇笑了下，“迦迦，开门吧，”温和又带着女孩子的绵软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钟檀迦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门外的陈消一身肃冷，那双常年被残忍无情浸染的眼睛染上了欢喜和焦急，打开门的瞬间疾奔了进来，朝着屋内摇椅上女子而去。
黑色的风衣裹挟着门外飘落的碎雪，有几粒冰凉的雪花落在钟檀迦的脸颊上，触之即化。
回身的时候，她看到姐姐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枪正抵着陈消的额头，眉目冷凝，唇角似笑非笑，“挺久不见了，陈消。”
“念念，”陈消眼睛一寸寸扫过面前折磨了他好几年的姑娘，因为她的突然举动，漆黑的眼眸有一瞬间的破碎和脆弱。
“新年，是要收礼物的，对么？”钟檀念声音轻缓而无情，不等陈消回答，枪口移了方向，伴随着窗外偶尔响起的爆竹声，子弹飞射出去。
肩膀，手臂，大腿，子弹错开了骨头，连续五枪，没有丝毫犹豫直直朝着肉里打去，而后穿出血肉到飞射到墙壁上，染着鲜血，在上面留下了尖锐的凹槽。
陈消一声不吭，一步不移，忍着痛，还能面上带笑的看着眼前人，伸出手，指尖抚上她的脸颊，眼底是执拗的，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眷恋，“念念，消气了吧？”
“没有的话，可以再来。”
枪上带着□□，钟檀迦看着这解恨的一幕，倒也没感觉多痛快，上了楼准备回自己房间写会作业，临了突然想到月亮，脚步转了方向。
还是去看看小家伙吧，省的被吓着了。
姐姐的恩怨她没打算掺和，正如那三天的登报，姐姐回来也不会提起一样。
都是冷静而理智的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问疼不疼，除了浪费口舌和感情，起不到半点用处。
该找回来的早晚都会找回来，陈消明白，她也明白。
医院是钟檀念送陈消过去的，还是陈家投资的私人医院，让这种“来历不明”的枪伤也有了解释救治的好去处。
从大年初四开始，钟檀念就不是姐姐的唯一的身份了，她的眼里有了其他人。
会去医院一待大半天照顾陈消，会给他剥水果，也会给他熬红枣粥。
钟檀迦又成了一个人。
但似乎又不是这样，月亮会缠着她，活泼，却也是个听话的小猫。
在钟檀迦做作业的时候会乖乖趴在她身边睡觉，除了饿了会喵喵叫，有时候在她空闲下来也会黏人的撒娇打滚求抚摸。
没有活泼的让人闹心，是个好猫。
开学之前，钟檀迦见了沈域白一次，说是过来送年礼。
看到她手里抱着一只猫，还挺惊讶，夺过来在手里撸了好几下，把月亮惹毛了，给了他一爪子这才消停。
“还挺凶，”沈域白捂着被挠出血丝的手臂，冷白的肤色显得伤口格外明显。
“你好好的招惹月亮干嘛，”钟檀迦看了眼这伤口，“要不要去医院打个针。”
“你出钱？”沈域白笑。
“可以。”
月亮被留在家，两人去的是一家三甲医院。
队是钟檀迦给排的，号也是她领的，沈域白则是像个大爷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指尖飞快滑动打着游戏，看样子兴致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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